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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的幻術(shù)已經(jīng)消失,沒有瘋長的樹木,現(xiàn)出原來的面貌。困住他們的陰陽兩極環(huán)就躺在地上,旁邊一只小白鼠在奮力地啃著那個銀色的圓環(huán),看見坑三姑娘和帝君出來,那小白鼠顯得十分興奮,吱吱叫著圍著坑三姑娘轉(zhuǎn)。
坑三姑娘只覺得這個小白老鼠有點眼熟,那小白老鼠對她更是熱情,又是蹭又是跳,簡直就是一條迷你版的狗。
“你認識我?”她問小白老鼠。
小白老鼠吱吱叫著使勁點頭。
“那我怎么不認識你?”坑三姑娘皺眉。或者說,天下的老鼠都長一個模樣,她實在分不清這老鼠是曾經(jīng)偷過她的燈油,還是爬過她的酒缸?
那小白鼠很有靈性,吱吱叫著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從地上找了幾個花生米大小的石子,窸窸窣窣地啃著,邊啃邊抬頭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似乎要喚醒她的記憶。
花生米,小白老鼠。
“哦……是你啊!”坑三姑娘終于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自己在山下鎮(zhèn)子里遇到的,那只在酒肆里偷吃花生米的小白鼠嗎?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坑三姑娘摸它的頭,笑瞇瞇地將它捧在手心,那小白老鼠卻奮力咬了下她的手心,將她的手心咬破了,一滴血滲了出來,它飛快舔掉那滴血,這才跳下她的手心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漸漸地變出一個女童的模樣。
那女童生得嬌俏可愛,白裙墜地,烏黑的長發(fā)上扎著兩個毛茸茸的白球,黝黑的瞳仁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是機靈。成人形后,她立刻跪在地上。
“就差一滴仙人血,我就能成人形了,謝謝姑姑賞賜。”
平白無故被咬一口,坑三姑娘原本還有些不悅;但是看著女童乖巧的模樣,又驚喜萬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越看越喜歡,也懶得計較那一滴血了。
“起來說話,起來說話。”
那女童卻不肯起來,又拜了一拜,甜甜地一笑:“都是姑姑的一把花生米,讓我沾到了姑姑的仙氣,才讓我的修為突飛猛進。姑姑大恩,我永世不忘?!?/p>
一聲聲“姑姑”叫得坑三姑娘十分受用,心里柔軟成一片,伸手將女童扶了起來,笑瞇瞇地理了理她整齊的鬢角,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在這里?”
“我還沒有名字呢?!迸宕嗟卮鸬溃骸拔冶緛硐雸蟠鸸霉玫拇蠖?,就上山來找姑姑,剛循著姑姑的氣息來到這里,就看見姑姑被收進那個銀環(huán)里去了。我很著急,但又沒有辦法,就一直在旁邊守著,后來實在餓了,那環(huán)子亮閃閃的又實在可口,就忍不住啃了幾口,沒想到姑姑就出來了?!?/p>
陰陽兩極環(huán)……可口?
一個冷冰冰的法器,哪里看得出可口了?這個老鼠精真是個異類。
不過,一個剛修煉成人形的白老鼠精能啃動法器,倒有些本事,至少比某個只知道惹禍的廢柴有些用處。帝君眉毛挑了挑,意味不明地瞥了坑三姑娘一眼。
坑三姑娘渾然不覺,撿起陰陽兩極環(huán),上下看了看,有幾分心疼地摸摸女童的頭:“這種東西哪里能吃?你餓壞了吧?姑姑帶你去吃好吃的?!?/p>
女童卻先一步搶過陰陽兩極環(huán),認真地啃了起來,雖然很艱難,但是那圓環(huán)卻依然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最后完全進了女童的肚子。
坑三姑娘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女童卻抹了抹嘴巴,有些失望:“太少了,還不夠塞牙縫呢!”
帝君心里升起一抹玩味,從衣袖里摸出了銅制的法器遞了過去:“你這女娃倒有意思,這個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