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是真的感覺到了帝君的怒氣,玉符仙者終于正色起來,說:“確實有些謫仙生前的畫面,但是被施了幻術,畫面非常模糊,沒什么價值。”
這老頭正經(jīng)起來還是挺靠譜的,連他都看不出異常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了。仙牌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幻術?!毙特熛删櫰鹈碱^,“連玉符仙君都能迷惑,幻術如此厲害的人,恐怕只有麝月山的那一位?!?/p>
帝君眸光一凌,唇邊現(xiàn)出一抹冷笑,念出一個名字:“月城壁?!庇值溃八皇遣话卜?,當初把他留在仙界果然是個禍害?!?/p>
提到這個名字,現(xiàn)場一片靜寂,原本還議論紛紛的仙者們瞬間安靜了下來,特別是帝君的兩個貼身仙童梧桐和白果,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不只是凝重,幾乎痛恨。
關于帝君、帝妃和麝月山那一位的恩怨,稍微有點資歷的仙者都是知道的,那對于帝君來說是個重大的打擊,幾乎讓他一蹶不振,頹靡了好一陣子。直到百年前下過一次界,散了散心,回來后才振作起來。
那件事刑責仙君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血案在前,他不得不打破寂靜,輕咳一聲道:“自從酒仙……咳咳……去了之后,那一位據(jù)說也很久沒出過山了?!?/p>
酒仙這個名字在帝君面前也是個大忌諱,因為讓帝君傷心傷肝的帝妃便是酒仙,赦令山酒仙江月朦,據(jù)說當年也是紅極了仙界的一位奇女子,只可惜后來愛上了別人,不但重婚,還給帝君戴了一頂碩大的綠帽子,被醋意大發(fā)的帝君親手誅殺于誅仙臺上,還差一點滅了酒仙一族。從此兇名在外,再沒什么好姻緣。
這些信息量巨大的八卦,坑三姑娘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荷包里那一位似乎很喜歡與她分享,用了隔音的法術,喋喋不休說了許多。
坑三姑娘其實很想提醒他:喂,你果然已經(jīng)成了嫌疑人了?。∠壬?,還不跑嗎?
可惜她不敢說話,她有那么一點怕將月城壁暴露出來,因為她一點都不相信月城壁會殺人。
想到月城壁那種孩童般狡黠無邪的笑容,她就是有那么一種感覺,就是:他可能有些調皮,但絕對不是大奸大惡之徒。
一個大奸大惡的人,絕對不會費盡心思,替一個垂死的妖完成最后的心愿,即便那個妖對他有恩。
“但凡涉及麝月山的事都不是小事,那一位可是仙魔后人,雖后來被酒仙拼死封印了魔性,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刑責仙君表情很嚴肅。
帝君貌似對“麝月山那一位”的話題非常不屑,但抵觸和厭惡情緒非常明顯。玉符仙君的眼睛又盯到了坑三姑娘的胸前,此刻的坑三姑娘,十分想摳下這老家伙的眼珠子。
仙魔后人是仙界禁忌。傳說,仙、魔兩界停戰(zhàn)萬年,共享太平。兩界偶有通婚,但是由于修煉功法不同,即便通婚也不會有子嗣。但也有異數(shù),數(shù)萬年能出一個仙魔后人,此人定是渾天滅世之人,仙界自然防之又防。
而麝月山的月城壁便是這萬年才出一位的仙魔后人,半魔半仙,全看引導他的人是善還是惡。
而那桀驁不馴的酒仙,到底是善還是惡,數(shù)千年來,也沒個定數(shù)。
沉默過后,又是一陣冗長的案情分析。
坑三姑娘想著酒仙的事,暫時忘了摳玉符仙者眼珠子的事,低頭保持著小媳婦狀,垂首跟在帝君身邊,聽天書一樣聽他跟刑責仙君談論案情,聽得昏昏欲睡。
就在她真的快要丟臉地站著就睡著之時,帝君猛地拽了她一把:“走了。站著也能睡著,你是馬變的嗎?”
“啊……”坑三姑娘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再看帝君已經(jīng)上馬了。
她看著紛紛騎上坐騎的眾人,有些為難,正猶豫著自己要怎么回去,帝君策馬而來,一個側身又將她撈上馬去。
一回生二回熟,坑三姑娘索性連尷尬都省了,認命地頂著或曖昧或嘲諷的眼神跟帝君同騎一匹馬,并在回去的路上,成功地伏在帝君懷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