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忽涌起了陣陣不安,為什么每次的事卻總有她?仿佛自己自遇上她之后,便諸事不順了。他心中疑竇一生,便仔細(xì)盤問起來。
吉馨竺莫名被他喝罵,一開始的旖旎情意早淡了,對李景譽(yù)莫名害怕起來,于是站起身怯怯地道:“三殿下,回去以后,我會想辦法拿到那本《調(diào)羹集》送來的?!?/p>
她便欲起身告辭。劉貴妃向李景譽(yù)使了一個眼色,讓李景譽(yù)心中一激靈,臉上恢復(fù)了幾分歉然,抱歉地道:“表妹,是我心急了。母妃近日身子又有些不好,使我聯(lián)想到了長秋宮的母后,因《調(diào)羹集》上梅花九品糕的制法更增添了后人制膳的筆記心得,效用更好,所以才心急如此……”
吉馨竺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個孤本怕是沒這么簡單,但她此時卻只想快快離開這里,于是勉強(qiáng)笑道:“三殿下,民女辦事不力,給三殿下添煩惱了,民女定會想辦法從蕭姐姐手里再拿了那本書來的。”
李景譽(yù)聽她與自己以君臣之禮相稱,也知道她對自己已暗生嫌隙,心中有些急了,心想蕭侯的長女不知道為何對自己冷淡,現(xiàn)如今唯一能和她匹配身份,又家財萬貫的,就只剩下吉馨竺了。如果把她娶了過來,自己倒不用到處想辦法籌謀銀錢了,忙笑道:“表妹怎么這么生分了,難道真對我生氣了?我向你賠不是。”
說完,他笑嘻嘻地彎腰行了個禮。吉馨竺忙向他回禮,神色卻不熱切,“三殿下,民女父親在內(nèi)務(wù)府很可能交割完了,民女要去和父親會合,只能下次來表姨母這里叨擾了。”
李景譽(yù)還待再說,劉貴妃暗暗向他搖了搖頭,笑道:“皇兒,吉妹妹既然有事,咱們也別留著她了。對了,馨竺好長時間都沒來我這宮里了,表姨母也該送些見面禮給你才是。”
她叫人拿來一對累絲碧玉金鳳釵、一對金鑲玉耳環(huán),全用金漆盒子裝著,遞給了吉馨竺。吉馨竺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向兩人告辭,匆匆而去。
待吉馨竺走后,劉貴妃責(zé)怪地望了李景譽(yù)一眼,“皇兒,你失言了?!?/p>
李景譽(yù)頹然地坐到椅子上,“母妃,為什么近日我總是這么不順?”
劉貴妃沉思道:“皇兒,不知道你察覺沒有,蕭家長女拿這孤本拿得很蹊蹺。你看看,首先,她和吉家的吵了一架,然后這吉家的才拼命地和她爭,這仿佛是在故意激怒,她借口說是其妹妹要那本冊子的,可為什么同樣相求的也是梅花九品糕的方子,這就不得不讓吉馨竺對你生疑,以為你左右逢源。但本宮知道,皇兒你不會這么不謹(jǐn)慎的?!?/p>
李景譽(yù)輕蔑地道:“母妃,你想得太復(fù)雜了,怕是在宮里面待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吧?你沒瞧見在桃花庵,她整個人像個瘋婦,她若有那么高的智謀,兒臣倒要佩服她了?!?/p>
劉貴妃抬眼頭來,望著墻角的鶴嘴燈半晌,“皇兒,凡事小心謹(jǐn)慎些,想得多一些,沒錯的。本宮這么多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這才能在宮里面屹立不倒。你想想,事情如果當(dāng)真是這樣,那么,就仿佛有一只眼睛暗中在注意我們,將我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還不讓人心驚?”
李景譽(yù)沉思道:“母妃,你想得不無道理,但兒臣實在不敢相信,她一個和老四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而已,會有這么大的本事?”
劉貴妃道:“怕就怕她背后有人指使……但按道理來說,即便有人指使,她的行事,也不可能這么老練啊?!崩罹白u(yù)心中不以為然,霽然笑道:“母妃,您思慮太多了。你放心,兒臣定會打聽清楚,為何她也提及了梅花九品糕,看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