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趙元吉和馬隆大夫 3

血色歸途 作者:伯都


“謝天謝地,您終于醒了,要知道您整整睡了一天,感覺怎么樣?”馬隆將一杯水遞到我嘴邊,水在我口腔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被口腔組織所吸收。

沒等我開口,馬隆把一支體溫表塞進我的嘴里,又抓過我的手腕把脈。半分鐘過后,我問馬隆測量的結(jié)果,他卻笑而不答,只是在一個小本上記下了測量的結(jié)果。

“喝點咖啡怎么樣?”馬隆笑著問道。

“謝謝您救了我,馬隆先生?!蔽艺郎?zhǔn)備起身,卻被馬隆按在床上。

“您太客氣了。黃先生,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在這里休息。你一定餓了吧,吃點東西,我親手做的!”馬隆笑著離開了。

不一會兒,多加給我端來了肉湯和面包,她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監(jiān)督著我,直到我把東西吃完為止。

待我吃過消炎藥后,馬隆在床邊的木椅上坐下來,輕聲說:“黃先生,您身上有一種無法消除的軍人氣質(zhì)。我看您不像外交官,是軍人,對吧?”

我漲紅著臉點了點頭。

“您來德國干什么呢?難道這里有日本敵人,還是從事間諜工作?”

“我……我……”我感覺馬隆是一個善良的人,值得信賴,我鼓足勇氣將此行的目的和經(jīng)歷告訴了他。

馬隆驚嘆道:“上帝啊,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從救多加這件事,我就看出您是一個不平凡的人。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是放棄回國還是繼續(xù)干,直到把你的同胞救出來為止??次矣惺裁茨軒湍?。”

我心想:從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看,趙元吉的情報小組已經(jīng)叛變了,他們把我出賣給了日本人。如果要解救袁文道的話,只有依靠自己的同志了。

我問:“馬隆先生,您這兒有電話嗎?”

“當(dāng)然!”

馬隆扶著我來到二樓的書房,我撥動了張秋冰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找哪一位?!?/p>

我腦子一熱,興奮不已地說:“夫人,我找張和林,我是他老鄉(xiāng)。”

電話那頭說:“對不起,您一定打錯了,沒有這個人,再見!”

聽筒里一片忙音。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什么!沒有這個人?這可是張秋冰同志親手給我的電話號碼,我背了好幾遍,也核對了號碼,肯定不會打錯。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我沮喪地癱坐在椅子上。馬隆輕聲勸道:“黃,要我看,您還是回國吧,你不會單槍匹馬地干這事兒吧,完全是送死呀!”

“馬隆,您能弄到武器嗎?比如手槍什么的,或是其他的也行。”

馬隆嚇得面色蒼白:“黃,我看您一定是瘋了。一個人拿著手槍去對抗一支軍隊,上帝啊,別犯傻了,只要您盡力就行了,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p>

“沒法子,這是我的使命?!?/p>

“難道使命就是送掉自己的性命?”

“先生,您不明白,這是我對自己國家的承諾。我的國家正在遭受侵略,同胞正被屠殺,而我要救的人,對我們打贏這場戰(zhàn)爭,能有一定的幫助,所以我必須這樣做?!?/p>

“來,喝點什么,白蘭地不但鎮(zhèn)痛,還能定神?!?/p>

就在馬隆倒酒的時候,我望見墻上掛的馬隆太太的照片。在照片上,她戴著一副眼鏡,過去美好生活的歡愉仿佛留在那張黑白色調(diào)的照片上了。

“在看我的妻子?”馬隆把酒遞給我問。

“我是無意中看見的,您太太一定是個美麗善良的女人。”

“是啊,她還有一副絕妙的嗓子,是個很棒的女高音,《夏天最后的玫瑰》是她最受歡迎的歌曲,每次音樂會她都會演唱這首歌。夏天最后的玫瑰……獨自幽然開放……嗯,太棒了!可惜啊,在一次音樂會上,一群身穿沖鋒隊制服的惡棍,沖進會堂,朝他們?nèi)映綦u蛋。有一只打中了她的臉,另一只砸中了腳,參加音樂會的猶太人被抓走,有個老人被當(dāng)場打死。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放棄了唱歌,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們從事一種偉大的事業(yè),拯救那些受難的猶太人。前年她死于癌癥,可憐的女人?!?/p>

“應(yīng)該是一個偉大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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