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和顧剛相對而坐。
服務(wù)員把菜放在餐桌上。
“都是你喜歡吃的菜!”顧剛說。
“謝謝!其實,糖衣炮彈就免了,有話直說吧!”
“我希望你回家,我給咱爸找了一個新保姆!”
“長期的?”
“要看咱爸的身體狀況……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先找一個新保姆騙我回家,等我回家了,你再把保姆換成張姨,對吧?”
“我是誠心希望你回家?!?/p>
“你先回答我,張姨以后還去不去咱們家,要是去,我干嗎再瞎折騰一回?”
“你再考慮考慮吧,咱爸其實也不希望這個家四分五裂的!”
“一切都以你爸的喜好為標準,是吧?”
“你為什么那么極端?”
“我這不是極端,我這是和你講道理,我要一個說法。”
“楊羽,家不是講理的地方,再說,我爸沒有錯!”
“是,你爸沒有錯,都是我錯,好了吧?”楊羽站起來離開。
顧家新來了一個保姆。
因為顧建成想和張姨結(jié)婚,所以楊羽就不愿意回家。而顧剛又不放心父親一個人在家,所以,只能是找了一個保姆。
應(yīng)該這樣說,保姆很勤快,至少,給顧剛的感覺是這樣的,洗衣服、做飯、拖地什么活都干,但顧建成就是討厭她,因為他總是覺得這保姆的眼里有一種不安分的東西在閃動。
應(yīng)該這樣說,顧建成的直覺是對的。
當保姆剛進顧家第一天,就迷上了這里。這兒多好啊,那么大的房子,明亮的客廳,優(yōu)雅的陽臺,舒適的生活,而且,最讓她心潮澎湃的是,顧建成是一個孤單的老人,而她,是一個孤單的保姆,雖然自己比顧建成小了接近十歲,年齡算什么呢?但接觸幾次之后,保姆有點泄氣,因為,顧建成對她愛答不理。而且,經(jīng)常以種種借口出去,根本就不愿意和她多說一句話。
得知保姆的心思,顧建成就越發(fā)不愿意和保姆說話。雖然他也和顧剛說過幾次,想換保姆,但顧剛總是覺得父親是想讓張長蘭回來,但目前這個局勢,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只能一拖再拖,直到出事。
而這件事情,導(dǎo)致了顧建成再次進醫(yī)院。
事情是這樣的,某一天早晨,顧建成睜開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保姆就睡在自己的身邊,氣憤加上激動,就送進了醫(yī)院。經(jīng)醫(yī)生診斷,是局部性心肌梗死,幸虧是送來得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但保姆振振有詞,說是顧老爺子半夜需要照顧,自己去了,但是卻被顧老爺子抱住了云云……想著父親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沉默和孤單,顧剛用五千塊錢打發(fā)了保姆之后,直接給楊羽下了最后的通牒:回家!
當然,這個通牒不得不下,醫(yī)生說了,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就真的有生命危險。
2
張長蘭在王家也出事了。
事情很簡單,王老太太丟了三百塊錢,這三百塊錢呢,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但是王老太太記得非常清楚,她就是把錢放在褲袋里的,而那件衣服,是被張長蘭洗了,洗了之后,錢就不見了。
所以,想來想去,王老太太就懷疑到了張長蘭身上。而且,這種懷疑是顯而易見的,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出來的。
比如現(xiàn)在,張長蘭在廚房切菜。王老太太看著張長蘭的背影,就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自言自語了:“你說這錢……不會是讓老鼠叼走了吧?”
張長蘭轉(zhuǎn)身:“老鼠?家里怎么能有老鼠?”
王母有點陰陽怪氣:“不好說啊,現(xiàn)在什么事都有!”
張長蘭沉默了一下,擦手,自己去了臥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三百塊錢丟失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一點,張長蘭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人家老太太對自己一點好感都沒有,人家一點都不想在這個家里看到自己。但是這錢,哪兒去了呢?衣服是她洗的,但是在洗之前,她很認真地查看了口袋,所有的衣服里都沒有錢,而且,按照她的習(xí)慣,如果誰的衣服里有錢,她肯定會歸還的,怎么能占為己有?但無論怎么樣,張長蘭還是決定息事寧人,她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三百塊錢,在王老太太不留意的情況下,把錢放在她的被子下,以便日后提醒她找一找,這樣一來,三百塊錢的事情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