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支部隊,誰也命令不了誰(4)

浴血長城 作者:孫正連


關(guān)麟征沒有讓王以哲把話說完,就搶過話題說:“王軍長的說法不妥。我們二十五師是增援六十七軍的,這個指揮必須由王軍長擔(dān)任。一一二師既然占領(lǐng)了一線陣地,一槍沒放,就讓我們接防,這沒道理。是一一二師不能打?還是傷亡過重?還是我們二十五師比一一二師強(qiáng)?是我會指揮還是張將軍不會打仗?說不通,我不同意。還有就是我剛才說的,我的部隊還沒到達(dá)?!?/p>

張廷樞說:“我們是奉第二方面軍的命令增援的,守古北口只是臨時的任務(wù),為了接應(yīng)一〇七師。現(xiàn)在一〇七師回來了,我們自然也該撤了??墒谴髷钞?dāng)前,我還是以大局為重,只要王軍長能帶領(lǐng)我們守古北口,我一一二師打剩最后一個人,也要打下去?!?/p>

關(guān)麟征說:“我們現(xiàn)在是執(zhí)行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至少也是北平軍分會張副總司令的命令來增援的。如果讓我主持古北口防務(wù),請拿出命令來。如果有,請拿來讓大家看看,我們馬上接手古北口防務(wù)。沒有軍委會的命令,我們就只能是協(xié)助防守?!?/p>

王以哲想立刻交出指揮權(quán)后撤。因為他算計,古北口是守不住的。他不想在他手里丟失古北口。還有就是,中央軍他指揮不了,一一二師他也指揮不了,而自己的一〇七師,根本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這個師的番號就會被軍委會取消。他決不能在自己的手里把東北軍一個師的番號打沒了,那樣,至少是對不起少帥對他的栽培。要達(dá)到此目的,古北口的指揮權(quán)必須由關(guān)麟征接任。

關(guān)麟征有些急了,說:“不行。這沒道理,讓我一個師長指揮軍長,堅決不行,必須由王軍長親自指揮。”

張政枋說:“關(guān)師長,能者多勞,就請你幫一下我們東北軍吧。一〇七師雖然打殘了,可是只要關(guān)師長一句話,我們留下來陪著關(guān)師長,打光了拉倒,我張政枋決不會后退一步?!?/p>

關(guān)麟征說:“張師長,兩碼事。這個指揮權(quán),必須由王軍長親自擔(dān)任?!标P(guān)麟征兩次說出了親自,意思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王軍長。

王以哲說:“那么我請關(guān)師長立刻接防一線陣地。”

關(guān)麟征說:“不行。我們的部隊還沒到,接了防線就等于把防線交給了日軍。我的部隊一到,馬上在南城構(gòu)筑二線陣地?!?/p>

王以哲也知道,打這樣的防御戰(zhàn)沒重武器,不行。就問:“關(guān)師長,你們的重武器什么時候能到?”

重武器什么時候能到,關(guān)麟征也沒把握,可是又不能不說出個時間表,就模棱兩可地說:“徐軍長正在往這里運,最快也得五天后?!边@就是說,五天之內(nèi),他是不會接手一線防務(wù)的。

杜聿明一直在邊上聽,盡管他有很多想法,但因為有關(guān)師長在,他不便說什么。他看出來,王軍長是想馬上脫身,而張廷樞就是想拉著王軍長一起守古北口。張政枋是主戰(zhàn),可是部隊打殘了,根本就沒能力守住古北口,還有他的身體,虛弱得就快倒下了,還在硬挺著。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如二十五師接防一線長城好一點。至少在士氣上可以保證,如果東北軍守不住,兵敗如山倒,勢必會影響中央軍的士氣。而長城一線如被日軍攻破,想奪回來,可能性極小。但這個想法與關(guān)師長正好相反,不能說。杜聿明只能坐在那里聽,分析著每個人的心里想法??删瓦@樣的爭來爭去,沒頭。而前面的戰(zhàn)況還一無所知,他坐在那干著急。

王以哲見說服不了關(guān)師長,就對杜聿明說:“杜將軍的意見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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