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兄弟三個半》 第五章(8)

兄弟三個半 作者:張之滬


太陽出來了!冰山融化了!馮家兄弟靠山倒了!馮占魁公捕的第二天,兄弟三個半聚在一起。自從遭受馮氏兄弟毒打以來,我忍氣吞聲、臉色陰暗、眼神黯淡。號角吹響,戰(zhàn)士聚集,今夜,我眼里第一次射出瘆人的寒光!兄弟們看在眼里,不約而同說聲“打”!四個腦袋湊在一起商量惡戰(zhàn)具體部署,一致同意地點選在馮胖子每天定時上廁所的路上。我惡狠狠宣布:“我要把馮胖子腸子里的屎都揍出來!”

正義在我,師直為壯,劍及履及,勢如狂飆。趙大壯一腳將瘦猴踹翻,兩只腳在對方瘦屁股上輪番猛踢,仿佛場上踢足球。老黑熊抱顯示驚人威力,從后面攔腰抱起馮胖子,原地轉(zhuǎn)了兩圈,仿佛田徑場鏈球選手,擲體重九十公斤對手就像扔一件破大衣。馮胖子仿佛突遭颶風(fēng),樹葉般飛起又跌落,跌落又飛起,被一連三個熊抱摔得七葷八素,趴在地上急切爬不起來。我跳在仇人身上,攥緊戴著金屬指環(huán)的拳頭,左右開弓猛擊肥頭!直打到馮胖子沒了聲息。看勢頭不對,趙大壯轉(zhuǎn)過死死抱住我的后腰。我面孔扭曲,氣喘吁吁,拼命掙扎,哭著喊叫:“混蛋!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王八蛋!”幾個人合力才將已陷入半瘋狂的我拉開。馮胖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大小便失禁,臭氣熏天地躺在地上。既定時間,既定地點,既定對象,既定之戰(zhàn)很快結(jié)束。事過多日,趙大壯仍心有余悸地對我說:“你那天真瘋了!我再不攔住你,非得鬧出人命!”

茍順民恬不知恥的舉動給這場斗毆抹上一縷喜劇色彩——惡斗剛結(jié)束,老三立刻從不知什么地方鉆出,手舉大棒,裝腔作勢地喊道:“兩個狗東西在哪?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倆!你們誰也不準(zhǔn)攔我!誰攔我跟誰急!”見馮氏兄弟被幾位老師送往醫(yī)院,老三嘆口氣,煞有介事地說,“家伙不趁手,我又回去重尋。誰知這倆貨不經(jīng)打,我緊跑慢跑還是沒趕上!”口吻帶著遺憾。圍觀的都樂了,都說這小子果然鬼!既要入好漢幫,又怕?lián)L(fēng)險,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做英雄,只是戲演得忒假,純屬裝蒜!我破涕為笑,老黑氣得大罵,趙大壯干脆以腳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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