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深刻。這又是一解。”大家又一陣附和,好笑。
“我也說一個。”夏自溪也來了興趣,清了清嗓子說,“這說的也是個鳥故事。我隔房有個表叔,三四十歲了還是光棍一個。但因為人好,附近的媒婆都想幫他討個婆娘,可他總是不要,誰要是說急了他就會翻臉不認人,說老子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不要再啰唆。大家都說他是怪胎,不識好歹。當時我們還小,就問他,你怎么不要婆娘呢?大人們都有婆娘的??!他說老子不想去害人。我們就更不理解了,說怎么討了婆娘就害了人了?他說老子沒得鳥了,要是討了個婆娘,冷落了她,不是害人又是什么呢?我們說,沒得鳥了,怎么就害了人呢?他說你們曉得個卵,這鳥不是那鳥。我們說,你說的鳥,難道不就是天上飛的鳥嗎?他說不是。我們說,那是什么鳥???難道鳥還有不會飛的鳥嗎?那鳥難道就沒有長翅膀?他說你們曉得個屁,這就是一種不會飛的鳥。這種鳥只會啄食,像雞啄米一樣地啄食,曉得嗎?我們還是搖頭,不懂。他說老子沒得鳥了,沒得鳥了還啄什么食呢?不能了。不能去啄食,不就是去害人嗎?連這個都不懂。我們就越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后來等我們長大了,這才知道,原來他所說的鳥指的是人的行頭。一次,他下河洗澡,我們看見了,他的行頭沒有了,只留下個毛茸茸的茅草窠,就像個黑洞。我們就問,你老的鳥兒呢?他說,老子在上甘嶺打美國鬼子的時候,讓狗日的飛機屙的鳥蛋把它炸飛了。”
“啊哈,這只鳥太可惜了!”大家都好笑起來。
茍東方卻說:“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可一想林敬之林老也在場,他又啊哈一聲:“這里就有一棵大樹嘛。我們大樹下面好乘涼,管他什么鳥不鳥的,喝酒!喝酒!”
“是啊,獨木不成林??!”林敬之感嘆一聲,“如今我這林子,也就你們還看得起,前來光顧光顧,要不然啊,就像我這頭頂,怕是一片不毛之地,連屙屎都不長蛆了。”
“來來,我們敬林老一杯。”李無言連忙圓場,大家就敬起林老酒來了。
一席中餐,吃到了下午三點,林敬之已有八九分醉意,最后,他與大家一一握手告別,茍東方就把他送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