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丟丟,漂亮!
在場的人里,只有涂藤異于常人地喜形于色。
他在心底為她搖旗吶喊著: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野丫頭嘛!推不倒錘不爛打不死的毒刺頭兒!
他在心中暗暗竊喜——仿佛熟悉的那個她,回來了。
他突然很想為她喝彩,只可惜無人能分享,他也只好壓抑著胸口正沖撞著的狂喜。
而心悠回到了自己的小閣樓里,卻有不起涂藤那種急悲忽喜運用自如的好心態(tài)。
她推開邊門,走上了天臺。
今日沉悶溽熱,竟沒有一絲涼風。北京的天空,比五年前還要灰。陰沉的天空上幾縷橫云,像極了老天爺蒼老的皺紋。
她緩緩地坐到地上,摟著兩根冰冷的鐵柵欄,蜷縮在水泥圍墩旁。
漸漸傳來模糊的腳步聲,拖拖擦擦的,像是個腿腳不靈便的老人。她遲滯地扭頭望去,原來是涂藤。
他邁出邊門的門檻,停在原地便不再動了。但手似乎有點兒多余,一會兒插在口袋里,一會兒抱在胸前,一會兒又懊惱地放下。但他并不靠近她,也不直視她,渾如她那邊有他羞于見的香艷場面似的。
“你們不用再費盡心機整我了,等涂爺爺一回來,我就會跟他講,我一定盡快離開涂家。我不會向爺爺打小報告,所以你也不用警告我什么。我會徹底離開北京,這輩子你們應(yīng)該都不用再看到我了?!毙挠苿e過臉,抹干了倔強的嘴角邊腥咸的淚。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在他面前暴露脆弱,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不,我上來不是要跟你說那些!”涂藤焦躁地搶白,但一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口氣又軟了下來:“涂遠帶那個瘋女人走了,我相信擺平這件事的本事,他還是有的。所以他一定能還你個公道,幫你挽回尊嚴。而那個女人之前我見過,在涂遠身邊小鳥依人的,沒今天發(fā)這種飆的潛力,估計只是涂清那個死丫頭煽風點火搞的鬼而已,你別放在心上。至于涂遠,這么多年,他心里的確只有你。發(fā)生這種事,他會更偏向你,所以你也別太傷心?!?/p>
心悠沒想到這番安慰人的話,會出自歷來離經(jīng)叛道的涂二少爺之口。雖然有些感動和訝異,但在她靜于死水的心里,仍只造成輕微的干擾。因為受過太多次傷害,挫傷、流血、結(jié)痂,她的心被歷練得越來越堅硬,不會再因為別人小小的情感施舍而感激涕零了。
“謝謝你這么說。但我不需要什么公道、尊嚴,我也不關(guān)心那個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甚至不想在乎涂遠哥心里到底有誰。一個耳光而已,我又不是沒挨過!我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雖然你們一致認為我才是是非之人。涂家的環(huán)境再怎么優(yōu)越,我不想待了總可以吧?涂遠哥再怎么優(yōu)秀,我不要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