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哭訴，萊高維諾主教對著祭壇上的十字架抬起頭來，“……慈悲的天父啊，燔祭的羊羔為什么偏偏是我的喬萬尼呢……你真的這么快就要把他召回到你的身邊么……你一定要留下我獨自一個人償還罪孽么……你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方法考驗我……難道我真的還有什么私心么……”

蒼老絕望的哭問落進暗影重重的深處，空蕩蕩的教堂里無人回應，只有祭臺上蠟燭的火苗在黑暗的影子里飄忽，擺動。

萊高維諾主教再次回到張馬丁的身邊俯下身去：“喬萬尼，我的孩子……我向你發(fā)誓，我向神圣的天主發(fā)誓，我一定要把那座教堂蓋好，我要用你的名字為它命名……我要把自己埋在你的教堂里，永遠和你在一起……”

沉浸在悲痛中的萊高維諾主教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回過身來的時候看見了淚眼婆娑的瑪麗亞修女。

“瑪麗亞修女，你有什么事情嗎？”

瑪麗亞修女把手中捧著的長袍舉起來，“主教大人，我答應過喬萬尼，將來在他做神父的時候，要親手為他做一件長袍參加授任圣職儀式……我想請你們等兩天再埋葬喬萬尼，等我把這件長袍做好，等我把十字架和花邊為他繡好……主教，我想在喬萬尼身邊做這件事，我想讓他看著我把袍子做好……喬萬尼活著沒能穿上我的長袍，我要讓這個孩子穿上它去見天主……萊高維諾主教……這個孩子是在圣母升天節(jié)為了主殉難的，他是跟著圣母一起升天的，天主一定會喜歡穿著神父長袍的喬萬尼……一定會的……請你們再等我兩天……”

萊高維諾主教不住地點頭，“瑪麗亞修女，……會的，仁慈的圣父一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