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鳴倒也不含糊,一口答應支援我。他跟著我來到我們班教室里,指著那個嘲笑我的男生對我說:“你上,你只管上。別怕打不過他,你壓都壓死他了。”
得了他的“教唆”,我膽氣十足地撲上去,一下就把那個男生撲倒在地。然后騎著他一頓暴打,小拳頭捶破鼓般亂捶一氣。那男生平時也是小霸王似的一個人,那次卻被我打得鬼哭狼嚎。
周一鳴壓根都不必幫忙,他就站在一旁拍著手掌喝彩:“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小狗哇哇叫。”
這一架我以名符其實的“壓倒性”優(yōu)勢勝出。雖然那個挨打的男生哭哭啼啼地去老師那兒告了我的狀,因此驚動了雙方家長,我回家后也被老媽罰跪搓衣板。但這一架還是讓我在班上威風大振,再沒有人敢嘲笑我胖了,否則惹惱了我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我的體重既是我的缺陷也是我的優(yōu)勢,不信誰再來比試比試,看我怎么把他壓倒后騎著打。
小學時跟男生打架可以百無禁忌地騎著他打,上中學后可就不敢這么撒野了。
那時因為種種原因,軍工廠在上世紀90年代開始搬遷,前后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整體遷進省城附近一個地級市。我父母屬于最后一批遷離原廠的職工,那年我正好小學畢業(yè),順理成章地跟著他們進城上中學。
進了城里的中學念書,初來乍到的我又變得窩囊起來。這兒到底是人家的地盤,城里學生們一個個都像孔雀似的,我卻像只麻雀,哪里敢跟人家較勁。所以班上的男生取笑我胖時,我不跟他們過不去,我只跟自己過不去——拼命節(jié)食,拼命減肥。
節(jié)食減肥是一樁很辛苦很辛苦的事,而且還見效甚微。我每天以水果蔬菜為主食,都還不敢多吃,餓得面孔發(fā)白眼睛發(fā)綠,也只不過瘦了兩斤。
捱了一星期實在捱不住了,我大開吃戒飽餐一頓。再往體重秤一站,得,好不容易減下的兩斤肉連本帶利又回來了四斤。
氣得我呀!既然是無用功,索性不減了。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這勞什子體重愛咋地就咋地吧。至于那些男生的取笑打趣,權當耳旁風。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比那時候要瘦多了。那時我的身材是直筒型,壓根就沒有腰這個編制。減肥減了好幾次,次次半途而廢。后來之所以能瘦下來,還得歸功于我讀了兩次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