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桌上是光榮機械廠的平面圖紙。

劉晗走進來，“付總，您找我？”

“上次去美國接觸的那家建筑設計公司你覺得怎么樣？”

“不錯，他們很專業(yè)，而且對老舊建筑的改造很有經(jīng)驗。您還想著光榮機械廠的改造項目嗎？我是你的秘書，只會執(zhí)行你的決定，不過，我覺得負責這個項目的幾個老總說的有道理，您就不考慮一下嗎？”

“這幫人，就會算眼前這點兒賬，說什么工人安置，設備更新，廠房拆遷，他們心里只有一種公式。如果我們拿下這個項目，就會獲得老廠區(qū)和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的兩塊地，按照現(xiàn)在土地增值的速度，這是多少錢？另外，市政府會給新廠五年免稅的優(yōu)惠，還有一定的扶持低息貸款，光這幾項加起來，集團公司的財務報表會怎么樣，產(chǎn)生的效果是什么？你想過嗎！”

劉晗想了想，“土地增值，減免稅收，低息貸款，這幾項會讓公司的業(yè)績大幅度提升，公司的股價就會水漲船高，我們可以更好地在股市里融資。”

“說對了！這樣算，我們可以得到多少利益？那些人還不如你腦子轉(zhuǎn)得快。”

“那您為什么不在公司的會上說明白呢？”

付文杰說：“我做事兒不需要那么多解釋，你去聯(lián)系那家美國的設計公司，讓他們趕緊派人來，我希望他們盡快拿出個改造設計方案來。”

“好，我這就去。還有剛才胡坤來電話了，說您父親在醫(yī)院出了點情況。”

“我爸？他怎么了？”

“醫(yī)院說，昨天晚上老爺子暈倒了。”

付文杰沖進病房，老付在看報紙，付文杰走到床邊叫了聲：“爸。”

付國祥放下報紙，“喲，你還能想起來看我啊。”

“爸，我今天來是想給您換個醫(yī)院。”

“換醫(yī)院？換哪兒去？”

“換個外資醫(yī)院，我想聯(lián)系國外專家給您治病。”

“國外的專家？外來的和尚就一定更會念經(jīng)？”

“肯定比這兒強，昨天的事兒不能再發(fā)生了。”

“你還擔心啊？昨天我要是過去了倒挺好，你也省事兒，我也省事兒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啊，我這不是……”

“什么話？老子對兒子的話，不愛聽??？不愛聽就走，沒求著你來。”付文杰沒詞了。父子倆干坐著，好一會兒，氣氛尷尬。梁德全在一邊看著老付父子倆，覺得奇怪。

“行了，你不董事長嗎，天天懂那么多事兒，跟你說，轉(zhuǎn)院不必了，我不想折騰。你不氣我，我就能多活兩年。”

付文杰皺眉，“那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說著要出門。

“改天？改天是哪天啊？是猴年還是馬月啊？”

聽了這話，付文杰在門口停了一下，還是出門了。

付國祥嘆氣，“哎，我怎么生出這么一個種啊。”

梁德全搭腔：“兒子來看你，還要給你辦轉(zhuǎn)院，這不是心里有你嗎？這兒子不錯啦。”

“還不錯呢？自打他工作了，就再也沒聽過我的，我說什么都跟我反著來。”

“嗨，我有個兒子，也是個要人命的主兒。”

“不會吧，你孩子們不老來看你嗎？個個都跟你那么親，也有讓你心煩的？”

“我是說我家那老大，人在新疆，不在身邊。”

“新疆，跑那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