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法國隊終于來到了南非。對于這次世界杯上的表現,幾乎沒有人對于法國隊抱有什么幻想了,在馬達加斯加附近的法屬留尼汪島的最后一場熱身賽上,法國隊0∶1負給中國隊更加重了法國隊球員悲觀的情緒。不過無論怎樣悲觀,都沒有人會想到法國隊會在小組賽上輸得那么慘,而且會出了那么多的丑聞。
尼斯納,南非好望角附近的旅游勝地,也是法國隊在世界杯期間的大本營。這樣一個充滿美好想象的地方,在法國人的記憶當中,卻是種種不堪。這顯然和著名的特產生蠔無關,和海岸沙灘無關,和當地的一切都無關,如果要找到聯系的話,那么,就是內訌和罷訓這些難以想象的情節(jié)都發(fā)生在了這座小城而已。
經歷了1998年和雅凱的沖突之后,法國《隊報》再次卷入了和法國隊乃至于法國足協(xié)的糾紛當中。小組賽上,先是0∶0戰(zhàn)平烏拉圭隊,接著0∶2敗給墨西哥隊,這家筆者所寄居的報紙的頭版用兩個字來概括對于法國隊的總結:“騙子”。當天,全部法國媒體都被失望和憤怒沉浸,法國足協(xié)似乎并沒有感覺到這兩個字的分量。
第二天,這份重量已經使法國足協(xié)所無法承受得了。6月19日,《隊報》開創(chuàng)了這家百年報紙從來都沒有過的先例,在頭版公開引用了阿內爾卡在此前和墨西哥隊的比賽中場休息時對于主教練多梅內克的侮辱:“去死吧,你這個骯臟的妓女的兒子!”這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引爆了自從2006年世界杯之后就被壓抑籠罩的法國足球。
6月20日,《隊報》的頭版上的標題赫然是“超現實”。這也算是對于阿內爾卡事件的一個總結。是的,這短短幾天中所發(fā)生的一切,與其說是現實,不如說是電影的蒙太奇片段。浪漫的法國人,他們在無法用場上的激情感動你的時候,他們會用自己的幽默感,讓你體會到法國足球自由落體式的沉重。
從6月17日到20日,作為一個跟了法國隊十幾年的記者,筆者覺得這四天的時間凝聚了法國隊跌落的所有過程。所以,在這里,筆者嘗試著用紀實的方式在本書中記下這四天時間的若干片段,作為多少年之后追溯法國隊的深淵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