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鏡說：“不必了。你只把我們的意見同裝修的師傅說清楚就行了。勉強過得去就是了，不必太多勞神。人嘛，說到底不就是……一日三餐，夜里……這個睡一覺嘛。不必太講究了?！彼緛硐氲搅四蔷淅显挘喝請D三餐，夜圖一宿?？稍挼阶爝?，又覺得這是消極的人生態(tài)度，不像位地委副書記說的，便臨時改了口。卻又怕學(xué)中文的舒天在心里笑話他說得不倫不類，就瞟了眼舒天。舒天像是不在意，仍在看著手中的照片。

陳清業(yè)笑道：“朱書記就是這樣，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但起碼的生活條件還是要啊。衛(wèi)生間有什么要求嗎？我考慮裝個浴缸。中國人就是太不講究衛(wèi)生間了，其實很重要哩?！?/p>

“裝浴缸，太奢侈了吧?！敝鞈宴R說。

陳清業(yè)笑笑，說：“朱書記也真是的，連浴缸也被您說成是奢侈品了。事實上我們中國人祖祖輩輩都是洗浴缸的啊，只不過是木盆的?，F(xiàn)在我們不過就是把木盆的改成現(xiàn)代材料的，怎么就奢侈了呢？”

朱懷鏡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陳清業(yè)說：“清業(yè)啊，你就是會開玩笑?！?/p>

朱懷鏡這一笑，話沒明說，卻算是答應(yīng)了。陳清業(yè)便不再問浴缸的事，只說：“朱書記要是來得及，明天人馬就可以進場?！?/p>

“明天？急了些吧。房子我都還沒來得及去看，不知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你也還得進材料什么的。后天吧?！敝鞈宴R說。

陳清業(yè)說：“那就后天吧。我已隨車帶了一些材料來，主要是櫸木料，怕梅次這邊沒有好的。其他木料和金屬材料，這里和荊都沒什么區(qū)別?！?/p>

朱懷鏡說道行，又指著舒天說：“清業(yè)，這位是我們地委辦的小舒同志，你和他交換一下電話號碼。我平時可能沒多少時間過問這里的事，你有事就同他聯(lián)系吧?！薄靶行?，不用朱書記操太多的心。我們是不是去看看房子？心里好有個底?！标惽鍢I(yè)說。

朱懷鏡說好吧，就帶著各位出了門。路過服務(wù)臺，見劉蕓雙手扣在胸前，微微鞠躬道：“朱書記您好，各位好?！敝鞈宴R微笑著點點頭。劉蕓剛才的儀態(tài)舉止自然是很合服務(wù)規(guī)范的，卻讓他感到有些異樣。

半路上，舒天說：“朱書記，我被派往馬山搞材料去了，今天是周末才回來的。我擔心會誤您的事呀！”

不等朱懷鏡答話，陳清業(yè)搶著說：“不礙事的，也沒太多事麻煩你。馬山也近。”

朱懷鏡這才說：“對對，沒事的。去馬山感覺怎么樣？小舒要多爭取這種鍛煉機會啊。邵運宏是梅次一支筆，你要多向他學(xué)習(xí)啊?！?/p>

舒天說：“感覺很好，馬山確實有很多新東西值得認真總結(jié)。邵主任這個人很有意思，很敬業(yè)，對工作要求也嚴。但只要喝上幾杯酒，就像換了一個人?！?/p>

“是嗎？”朱懷鏡隨意道。

舒天說：“他喝下幾杯酒，就會把機關(guān)文字工作說得一文不值?？伤挥X起來，他又兢兢業(yè)業(y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