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命中的素蓮,
依然能開出純潔雪白的花朵。
那底下的根,
只仰賴天降的甘露,
從山頭往上挺伸。
高出世間的攀折。
——勃朗寧夫人《葡萄牙人十四行詩集》
苦或者甜。
這兩個形容詞常常被用來形容一個人的心境或者際遇,但其實這樣的形容并不確切。苦與甜,本來就是一根水銀溫度計上的兩頭,這根溫度計有多長,當(dāng)中一共有多少刻度,誰也說不清。當(dāng)你把這根溫度計貼在心口上測量的時候,水銀柱到底要停在哪里才算是苦?又要停在哪里才算是甜?
沒有絕對的標準,也就沒有絕對的答案。每一個刻度對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所以不要太快相信別人臉上的眼淚和笑容。所以,當(dāng)秦程拒絕了高文洋的提議之后,高副總看著秦正總臉上明顯是強裝出來的敷衍的笑容,心里突然很不爽。
“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當(dāng)我愿意管你哪,看你那個臉,成天拉老長,跟個長白三似的!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要真還想著她就去找她唄,不死不活地在這兒吊了十年了,你累不累?”
秦程隔著寬大的辦公桌,啪地扔過來一個文件夾,然后自顧自忙著看手邊的文件。高文洋打開文件夾,大略翻一翻里頭夾著的兩份銷售合同,眉梢微揚,“兩臺PET/CT?什么時候簽的合同?這么大的單我怎么不知道?”
秦程放下手里的文件,“客戶要求的安裝調(diào)試完成時間比通常情況下少一個月,沒什么事的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工作了。八小時以內(nèi),我希望公司的每一名員工都能把精力百分之百投入到工作上。”
高文洋合起文件夾,站起來,“工作是工作,關(guān)心領(lǐng)導(dǎo)的身心健康也是工作。反正我今天約了簡念了,你不好意思打聽的事,我去幫你打聽,晚上等我的消息吧。”
秦程無奈嘆氣,“小高,我的事讓我自己處理好不好?”
“不好!”高文洋搖搖手指頭,笑著往門口走去,“這可是你表姐托付我的,她讓我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的終身大事。你再跟我嘰嘰歪歪,我打電話告訴她!”秦程也笑了,順手抓起辦公桌上一個空文件夾朝高文洋丟過去。高副總飛快拉開門,利落靈活地躲了出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