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們何東惹的事兒,我兒子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的好好的,撒丫子跑了,再出點什么事兒,我怎么跟他死去的媽交待?”何守三說著,眼淚都快出來了,心里想的是兒子這一走,他什么時候才能結婚呵。
“賴不著人何東,你兒子要不想去,何東也拉不走他?!焙问厮恼f。
“我要報警!”何守三站起來說。
“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何守二拿出手機。
“都給我消停會兒!”爺爺喊道,“老二,你當年上什么呼倫貝爾大草原,屁都沒放一個就走了,你不是也活著會來了嘛。還有老三,在吉林插隊,干得好好的非要上什么文工團,就你那嗓子比公鴨還難聽,還唱歌,自己用土豆刻了大隊的公章就投奔什么文工團去了,我說什么了?”
“您什么意思?”何守二問。
“平時不好好管教,現(xiàn)在跑了,你們能怎么著?報警?這么大的人,你說他們丟了,警察都不信。”
“那咱們怎么著?”
“甭折騰,老老實實等著他們回來,我的血脈,出去玩一趟,沒事兒。能有什么事兒,他們四個人呢?要是有事,也是你們教育的,把一好好的孩子當無腦兒慣著,大門兒不讓出,二門兒不讓邁的。”
“那我們就干等?”何守三說。
“不干等你們還能怎么著?好好反思,為什么他們私奔?”
“您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呵?”何守四說。
“我聽明白了,”何守一說,“咱爸的意思就是,別著急,他們沒事兒,等回來了再管,是不是爸?”
“可能是那意思吧,我也有點亂,怎么一下四個都跑了?要跑兩個我心里也好受多了?!睜敔斢悬c無助地看著四個兒子。
“爸,”何守一想說什么。
“別勸,”爺爺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維然后說,“從何東說辭職想幸福,我就開始捉摸了,人孩子都知道要幸福,我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往幸福那兒靠?老抻著頭兒管了這個管那個在那兒瞎操心,其實誰也不聽我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F(xiàn)在我活明白了,他們走他們的,我趕緊往幸福那兒靠還來的及,一門心思談戀愛,爭取把你們郎阿姨盡早娶回家。怎么樣,我這轉變?”
何守二說:“那您說孩子做了錯誤的決定,當爸爸的應不應該管?”
“應該,把你的想法告訴他就行了,強迫孩子非聽你的我看不對。我跟你郎阿姨進展不錯,我們倆一塊兒跳個交誼舞,跟朋友一起吃頓飯,有時我還寫首詩給她,那感覺,幸福?!?/p>
“那不能眼瞧著他往深淵里跳我不拉他吧?”何守二還說。
“跳進去再爬上來也沒什么吧?得讓孩子有犯錯誤的機會。沒事離孩子遠點,老纏著人家干嘛?你們郎阿姨女兒正審查我呢,我現(xiàn)在在努力表現(xiàn),要過了這關,我們就該辦喜事了?!闭f到這兒,爺爺可能開始暢想婚后美滿生活,不由自主地就哼了起來:“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在叫…。”
爺爺這轉變有點愣,四個兒子互相看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何北開車繼續(xù)朝他們的目的地A市奔著,何東在做著創(chuàng)業(yè)夢。何西琢磨怎么給丁香發(fā)個短信,他們四個上廁所都在一起,連個私人空間都沒。何南手上捏著個綠色網(wǎng)球,在捉摸怎么能讓全世界每人手上都拎一何氏拐棍。
就唐嬌務實,趁路上上廁所的功夫,給權箏發(fā)了短信:“我跟著他們四個離家出走了,上A市?!?/p>
這條短信讓權箏立時陷入絕望的深淵,就走了?白給何北投了,連北京他們都不呆了?心一亂,連班都上不下去,什么房價不房價的,坐著火箭往上竄才好呢。她請假走了,跑到丁香診室還掛了號,借著看病的由,跟丁香說:“你怎么沒把何西留住,你們倆不是都好上了嗎?”丁香這才知道,這哥兒四個撒丫子顛兒了,怎么何西也應該跟她說一聲,就這么走了?為了不暴露唐嬌,她馬上給何西發(fā)一短信:“晚上一起吃飯?”
何西回復:“好啊,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