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半分鐘,陸母才悶聲說了句:“你別亂開玩笑?!?/p>
“我沒開玩笑?!标懻闲α诵?,又低頭吃飯。
“跟誰結(jié)婚?”她這時真有點急了:“你可別胡亂找個人,你爸前兩天還說羅家的女兒從國外回來了,讓找機會你倆見見?!?/p>
“啪”地一聲,他忽然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這些事兒不需要他來管?!?/p>
陸母忙勸:“哎,你何必老逆著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得了勢了,你這樣下去……”
“周嫂——”陸正南驟地拔高了聲音喊人,保姆進來,陸母只好截斷了話頭。
他說自己不吃了,讓周嫂把飯菜收下去,而在她出門的一刻,他也站起來:“我出去一趟?!?/p>
陸母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開著車在城里轉(zhuǎn)悠,熟悉的地標,一一滑過眼前,舊日往事,也仿佛接踵而來,最終,他的車開向了墓園,卻沒有進去,只是把臉埋在方向盤上許久,又調(diào)頭離去。
途中,他撥出一個號碼:“半小時后會所見?!?/p>
沒等對方說話,他便直接掛斷。
原本便陰沉沉的天,忽然下起瓢潑大雨,銀白色的車猶如閃電,劃破雨簾,一路疾馳。
而當他到達時,已有人在等,黑色的西裝,深灰的領(lǐng)帶,永遠一絲不茍的嚴謹。
可只有他知道,曾經(jīng)的歲月中,這個人曾是怎樣地灑脫肆意,張揚不羈。
但是,他不愿回憶那段歲月,否則他怕自己無法平靜地面對這張臉,而是一拳直揮過去。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p>
“路上還順利吧?”
“還好?!?/p>
他們的交談很客氣,如同不相干的外人。
隨后,便是各自抽煙,室內(nèi)一片沉默。
“我下周去古城?!卑肷?,對面的人開口。
“還是堅持要去么?”陸正南悠悠吐出個煙圈。
“老爺子安排的?!睂Ψ胶喍痰鼗卮?,并不與他視線接觸。
“齊禛。”他扯了扯嘴角,半垂的眼瞼,掩去了眸底的那點冷光:“你去了,也許會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