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漸漸慢下來,熟悉的房屋映入眼簾。他將車停在一棟三層別墅前,前方不遠處就是她家的房子,大門緊閉。大門右邊的樹旁,掛著相機的記者隨處可見。他轉過頭,而她剛好睜開眼,直直對著他的眼。
她的視線繞過他看向前方,忽然睜大了眼。
他轉頭一看,安伯伯微駝著背從遠處走過來。他把車鑰匙扔給她,毫不猶豫地說:“我引開記者,你快點進屋。”他打開車門朝那群記者沖過去,掄起拳頭就打。他打了每個記者一拳,還搶了其中一人的相機,飛速逃離。
記者們罵罵咧咧地追了過去。家門口驀然一個記者也不剩。
安瑤走下車,爸爸看了她一眼,已經(jīng)明白了,迅速打開大門。家里灰塵遍地,雜物凌亂,窗簾垂下遮住了光線,整個屋子死氣沉沉的。安瑤跟在他身后進了屋,他嘶啞地問了聲:“你怎么回來了?”她站在他身旁,清晰地看到他鬢角花白的細發(fā)和青腫的下顎。
她心里一酸,氣血堵住了咽喉,開不了口。
他沒出聲,只是走進里屋,不一會兒,手上拿著一本紅色的存折出來。他將存折遞到她手里,語氣冰冷,“聽說你所有財產(chǎn)都賠償給代言商了,這些錢你先拿著應急。”
她打開存折,存折上竟是她的名字,存款的數(shù)額是二十六萬。
這是父親的所有財產(chǎn)。
她咬著唇搖頭,將存折遞回給他,“我不需要錢。”
他用手擋回存折,語調疲憊,“叫你拿著就拿著,沒事就回去,讓鎮(zhèn)上的人看到又要生是非。”
她站著一動不動,只是捏緊了那本存折。
他一味催促,“回去吧,讓人看見就麻煩了。”
她喉嚨哽得難受,說不出話來。她很想告訴他,她不是來要錢,只是很想見他,很擔心他的身體,擔心得快要發(fā)瘋了??伤荒芙┝⒃谠?。他眼神復雜地瞥了她一眼,轉身上樓。她只能退出大門回到車里。
街道上還是空無一人,她開車沿著街道緩慢前行。開到前面好遠,才看到凌柏被記者圍在中央。凌柏正賠著笑臉跟記者道歉。她加速超過這群人,凌柏從人群里擠了出來,一面招手一面快步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