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來深圳,他也來深圳。肖然每周給韓靈打一次電話;他工作不穩(wěn)定,也會隔三岔五地跟韓靈聯(lián)系一下。不爭取就沒有機(jī)會,他總這么想。直到韓靈畢業(yè)來到深圳,這個夢才算徹底醒了。那個夜里,他眼睜睜看見韓靈從火車站走出來,和肖然擁抱在一起;眼睜睜看著他們依偎著走進(jìn)樓門,韓靈一邊咯咯嬌笑,一邊緊緊摟著肖然的胳膊,然后那盞燈亮了起來。劉元徘徊樓下,心中欲悲又喜,幾次想高聲呼喊,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在一片喧鬧之中,那盞燈無聲無息地熄了,劉元想象著他們正在做的事,想象著韓靈此刻的神情和狀態(tài),心像是跌到了谷底,晃了兩晃,無聲地坐到了地上。
然后,劉元就去了荔枝公園,有人跳舞,有人唱歌,他拖拖拉拉地往黑影里走,幾個女人上來招呼他,他像沒聽見一樣,一步一頓地走過,像一個鬼氣森森的影子。是在哪棵荔枝樹下,那個滿臉皺紋的東北女人問他:“靚仔,玩一會兒不?一百塊就行。”劉元剛想說“滾”,突然心中熱血翻滾,一生的際遇噴薄而來,他顫抖著伸出雙手,一把將她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