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說:“行啊?!?/p>
于是,上菜,開飯,倆人開始狼吞虎咽。
楊偉:“我覺得你這個人挺逗,現在大學老師都這樣嗎?”
劉夏:“你也行,現在公務員也都像你這樣?”
兩人相視而笑。
隨后又扯了半天閑篇兒,什么小學在哪里讀的,班主任厲害不厲害,打不打學生;初中班上早戀的男男女女如何在車棚里約會,往籃球架下塞紙條傳遞情書;高中如何逃課,智斗更年期班主任之類。末了劉夏留了句話:“其實你這人挺逗?!?/p>
楊偉說:“打住,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說你把閨蜜ABCD介紹給我???不用這樣,買賣不成情意在,咱倆就算朋友了?!?/p>
結賬,回家。出門之后楊偉說:“送你吧,賬都AA付了,我好歹也是一男人,怎么都得表示表示吧?!?/p>
劉夏:“你不送我也依舊是男人,簡單點兒,這事兒就算是結了?!?/p>
于是,揮手別過。
(7)
上了車,劉夏從后視鏡里看到楊偉變得越來越小目送她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澎湃的。
這個人長的很一般,沒有安文給人的感覺親切,他高且瘦,像塊切成條的黑毛肚,深色西裝,淺色襯衣,雖然沒打領帶,但也稱得上板板正正。楊偉沒有帶包,硬是把錢包、手機、鑰匙之類的抓在手里。這讓劉夏有些不舒服,這些東西既不放在包里也不放進衣服口袋,她很想問問賈艷,這個經常通過細節(jié)分析男人心理的女人,讓她解釋解釋,這樣的現象背后隱藏著如何的本質。
“還是動心了吧,”賈艷在電話里說,“要不怎么想了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p>
“兩回事?!?/p>
“一回事,你知道吧,這就跟超市里試吃東西一樣,看上去沒買,但你一嘗,就記住了味道,如果味道不錯,你早晚都會去買的?!辟Z艷說的胸有成竹的。
“不會的?!眲⑾淖约盒睦镉袛担€能是個男人就把自己給吸引了?那自己也太不矜持、不高貴、不大牌了。這個楊偉,充其量就是個男路人甲乙丙丁。
因為沒有住在一起,安文總是喜歡在睡前打來電話。“干什么呢,小猴子?”
“沒干什么。”
“一晚上也沒動靜,逛街有收獲沒?”
劉夏撒謊了,她說晚上去逛街,跟家人一起。
“沒有收獲,沒看得上眼的。”劉夏一說謊話,就顯得有些乏力。情緒提不起來,缺乏真情實感。
而且,她心里有點害怕,怕安文發(fā)現是一回事,還有另外一種害怕,讓她自己也交代不清。
她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睡不著的時候還是想跟安文說說話。于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在占線,顯然,安文在通話。至于和誰,劉夏知道,凌晨一點半,這個時間,想要和安文說話的,不是現女友,便是前女友。
劉夏干脆坐起來,她想通過姿勢的調整讓自己平靜,但是,當她坐起來之后馬上便想要站起來,站起來的她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門口,她想要走出門去,她要立刻出現在安文面前,惡狠狠兇巴巴地跟他吵上一架,質問他,到底想干什么,糾纏還是糾結?
想來想去她給安文發(fā)了信息:“我們分手吧?!?/p>
安文的電話馬上打來:“你怎么了?”
“滾?!眲⑾膾鞌嚯娫挕K蝗挥械讱饬?,反正剛剛認識一個叫“有一套”的公務員,自己不是沒人要的,雖然“有一套”并沒表示什么,但劉夏覺得,他早晚要表示,因為從他的眼睛里,她讀到了自己的可愛。
安文的電話反復地打來,都被劉夏一一掛斷。其實如果不想接聽是可以直接關機的,但她沒有。直接關掉電話便解除了蹺蹺板式的樂趣,兩個人之間,就是這樣,時而主動權掌握在這個人手中,時而又會跑到那個人手里,像是一種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