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林終于又出現(xiàn)了。

片警是晚上九點發(fā)現(xiàn)他的。當時他出現(xiàn)在百老匯大道一家脫衣舞廳前，被街角的監(jiān)控錄像捕捉到。消息立刻通到FBI 。

威利等原本剛松懈下來，覺得又一天沒戲了。布魯尼親自到現(xiàn)場，和趕去搜索的威利和Task Force成員會合。

九點半了，這里街頭還很熱鬧。百老匯大道很長，紅燈區(qū)是緊挨Chinatown的一段，這證實了威利的判斷，事件中心還會在Chinatown，盡管他們已經(jīng)撒下天羅地網(wǎng)，查理林依然沒有離開。原因當然不會是看脫衣舞。

他們站在百老匯和Kearney大道路口，街道兩旁是舊金山最有名的餐館，情色商店和脫衣舞廳。這也是全城最時髦的白領聚會區(qū)，滿目都是衣妝鮮麗的俊男美女。太陽一落山，餐廳的露天座位上方都燃起了電暖器，在各色高大的閃耀霓虹燈牌下，像一盞盞低空停掛的紅色螢火蟲。

＂就這一會兒，他能去哪里呢？＂布魯尼問。

查理林幾次出現(xiàn)，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使用車輛，判斷只有幾個：

有人接送他；

他使用過出租車；

他選擇步行，活動半徑并不大，都在Chinatown周圍方圓五六英里內。

便衣警員已經(jīng)撒開，對方圓幾英里內的酒店，餐館，脫衣舞廳進行篩查，并通過監(jiān)控錄像資料，追蹤尋訪一小時內出入這里的出租車。

＂我們已經(jīng)圈定了三個重點，濁水公司，Chinatown，機場，＂邁克用手在城區(qū)地圖上化了個圈，＂發(fā)現(xiàn)查理林的地點，都在這三點間。

布魯尼點點頭，卻發(fā)現(xiàn)威利沉思著，盯著不遠處高聳的假日酒店。

＂What\'s in your mind。＂布魯尼問。

＂我估摸著，他沒有動手，是在等待什么人，或什么信息。＂威利沒有說，他突然覺得假日酒店高大扁平的厚重鋼筋混泥土結構，在霓虹燈閃耀下的半黑夜空中凸顯著幾分不祥。

一大早，鄭老板沒有像昨天打算的那樣再去按摩院，而是驅車來到花園角地下停車場。再從那里步行過路去假日酒店。陳Sir一早來電話，說有個姓顧的游戲開發(fā)商從洛杉磯來，他愿意拿二十萬美元贊助招商會，條件是歡迎宴會上和市長坐在一起。

離開家前，他在電腦上看了看股票，驚訝地發(fā)現(xiàn)濁水公司正做空的一只股票居然一開盤就大漲。真是見鬼了！

他立刻給陳Sir打電話，叫他通知自己的股票經(jīng)紀人趕緊掉頭做多。陳很驚訝，因為兩天前，鄭剛決定做空，現(xiàn)在又180度大轉彎？陳勸他再看看。

＂看什么看 ，再看褲子都賠掉了！＂他氣哼哼地說。

鄭老板十多年前開始炒股，那時是格林斯潘的天下，美國股市紅紅火火，從中國城到南灣，凡有華人的地方，都出現(xiàn)許多華人股票經(jīng)紀公司，但是更像小型炒股俱樂部。一兩間屋子里十臺二十臺電腦，一堆華人們擠在一起，靠自稱大師的華裔經(jīng)紀人指引炒的心驚肉跳，多數(shù)人都頗有斬獲。

鄭老板的炒股點在硅谷，每天他都開老遠的車，去加入那里的華裔工程師。那都是一幫人精子，腦筋極靈。他見識過他們，買車，買房，千挑百選，千計萬算，把巧言善辯，推銷有術的老油條經(jīng)紀人都逼得就差上吊。搭他們的車還能不賺大錢。

等納斯達克漲到四千點，鄭老板一下單手就抖。這輩子從來沒賺過那么多容易錢，也沒經(jīng)過這么多漲漲跌跌的刺激。最后工程師們還在炒，他先撤了，他不光智商不如人，神經(jīng)也沒那么強韌，不是不喜歡錢，再下去要得精神病。

誰知他歪打正著。他剛撤出，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就突然破裂，那些人精子幾乎都破了產(chǎn)。鄭老板至今想起來一是得意，二是冒冷汗。

他從此再也看不起所謂高智商的人。＂秀才造反，十年不成?。⑺麑﹃怱ir說，不光造反，做生意炒股也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