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楊昭正在工作室絞盡腦汁地折騰一件陶器，電話就來了。

來電話的是楊昭的弟弟楊錦天，他口氣平穩(wěn)地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又進警察局了。

是的，又。

楊錦天進警察局的次數(shù)頻繁得讓楊昭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幾乎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她跟電話那頭的弟弟說：“哪家？”

楊錦天說：“凌空派出所。”楊昭聽完放下手中的陶碗，瞇著眼睛對電話說：“凌空？你怎么跑城南去了？”

楊錦天語氣不好地說：“來參加朋友的聚會?！?/p>

楊昭說：“然后呢，是在飯店鬧起來了？”

“不是！”一提出了什么事楊錦天明顯煩躁起來，他語氣甚差地說道，“有個朋友喝多了，打車的時候跟出租車司機吵起來，然后就動手了。”

楊昭說：“給人家打了？嚴不嚴重？”

楊錦天怒叫道：“是我們被人打了！你快過來！”他喊完就直接摔了電話。

楊昭放下手機，去洗手池沖干凈手，把外套穿好，翻開包看了看還有多少錢，然后整理出門。

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外面天已經(jīng)全黑。楊昭走出工作室的時候迎面吹來冷風(fēng)，讓她緊了緊衣服。

九月的北方，已經(jīng)開始寒涼了。

楊昭去車庫取了車，坐進車里時先點了一根煙。打火機的火苗因為關(guān)車門的風(fēng)躥動了一下，楊昭抬手護住它。

一口煙吸進，楊昭緩緩地將它吐出來，車內(nèi)彌漫著香煙的味道。

楊昭喜歡抽煙，不是什么好習(xí)慣。大成玉溪是她的最愛。楊昭的家里、車里、工作室里到處放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