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的,坐船時被幾個有趣的家伙打冷槍,我一時手癢,就上岸和他們玩了幾天?!?/p>
隨即,崗田就撿些有趣的事說了起來,身邊的龜田聽得哈哈大笑??缮砗蟮暮阍獏s聽得膽戰(zhàn)心驚,因為其內容無比驚險刺激,也極度血腥,但兩人好像都習慣了這種生活與對話,所以,才把這種一面倒的戰(zhàn)斗或者說屠殺,當成了趣聞。
“對了,我遲來了幾天,沒耽誤你的事吧?”
“沒有,沒有。”龜田笑呵呵地請崗田入內,“我特意準備了你最喜愛的清酒來給你接風洗塵。”
“太好了,我很久沒喝到家鄉(xiāng)的美酒,實在是太想念了。龜田君,實在太感激您的真誠相待,讓您費心了。”
“咱們可是多年摯友,你遠道而來的幫助我,我盡些朋友之心是應該的。請!”
兩人的談話,讓身后一直緊跟著的恒元大為震驚。要知道,在司令部,龜田大佐閣下一向就不怎么聽從命令,用龜田的話說: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豈能是遠在萬里之外大本營能精確掌握的,所以,還得靠我們這些戰(zhàn)斗在第一線的指揮者審時度勢。但龜田家族勢力很大,在日本本土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所以,大本營對此也不可能痛下殺手,往往無視了之??珊阍f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叫崗田板次郎的家伙,居然比龜田更不靠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拿剛才的事來說,別的佐官敢這樣做嗎?恐怕早就被龜田拉出去槍斃十次了。當然,這也從側面說明崗田家族的勢力恐怕不比龜田家小,兩人真是臭味相投。這樣不按常規(guī)“出牌”的敵人,才更讓人害怕。
恒元一想到半個月前他私自搜集到的關于崗田板次郎的情報內容,心頭既羨慕又無奈:有些人,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崗田板次郎,二十七歲。八歲參加少年童子軍培訓,其軍事才能,特別是在槍法上的天賦開始展露鋒芒。十二歲進入少年陸軍學院,在其家族傾力培養(yǎng)下,十五歲進入陸軍學院學習,成為那一屆年紀最小的軍官,十七歲被選送德國陸軍學院深造,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更令人欽佩的是,與他同去的幾人,畢業(yè)后都奉令回國,而崗田的叛逆一面開始爆發(fā),他居然違抗命令,以雇傭兵的身份為法西斯效力,多次秘密執(zhí)行任務。因其作戰(zhàn)英勇,或者說冷酷無情載譽歸國,非但沒有受到批評,反而被大肆宣揚,成為一顆軍界之星。隨后,崗田參加了上海凇瀘會戰(zhàn),其狙擊技術大出風頭,多次立下赫赫之功。不過,在參加南京大會戰(zhàn)后,他卻一反常態(tài)的堅決拒絕執(zhí)行屠殺任務,這并不是他同情中國人,而是因為他和龜田一樣,認為武力無法征服中國,這種血腥屠殺,只會激起更多的中國人拿起武器反抗,從而使日本士兵付出更多更大的代價,于是,他又開始成為日本軍界頭疼的家伙了。違抗命令是家常便飯,更甚者,他親手槍斃了一名中佐,因為那家伙對他不屠殺中國人而進行了語言上的侮辱,結果,崗田當著眾多將軍面,當場拔槍將其擊殺。但誰也無法忽視他在狙擊上的天賦,所以,對于這種又恨又愛,背后又有強大靠山的家伙,整個日本軍界都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和龜田大佐一文一武,真可謂臭味相投,又都極度自負,自然成為摯友。不過,相對于龜田陰險的性格,如同瘋子般的崗田更讓人敬畏——他可是一句話不對勁,就連戰(zhàn)友都殺的血腥劊子手。不知是受戰(zhàn)爭的影響,還是成長時留下了心理陰影,這家伙有雙重性格,沒事時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興致一起老愛戲弄別人,可戰(zhàn)斗起來對誰都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兩人相處時,龜田在氣勢上要稍弱幾分。對于一個隨時會拔槍的瘋子,誰也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