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末帝”一生(3)

掌控大清的帝后權臣 作者:任秋平


溥儀為了“康德”帝位,不得不虛與委蛇。明著和日本人“眉來眼去”,暗地里還是常常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正如多數(shù)傳統(tǒng)的中國男人那樣,溥儀的立嗣觀同樣有著自己的底線,傀儡終究還有自我的一面。溥儀在婚姻選擇上一直不肯認同日本女子,并且堅決反對弟弟溥杰的中日跨國婚姻。尤其譚玉齡的猝死,更加重了溥儀對日方的憤恨與抵制,由此斷然拒絕了隨后的中日聯(lián)姻提議。也許,這已經(jīng)是溥儀在偽滿時期對日本人拒絕得最果斷、最“漂亮”的一宗大事。雙方的拉鋸戰(zhàn)就在這樣的進進退退中持續(xù)了十幾年,直到溥儀被俘往蘇聯(lián)。

說起婚姻情感,“皇上”同樣一言難盡?!叭绻皇歉锩?,我就開始親政了……我要恢復我的祖業(yè)!”遜帝新婚之夜,紅帳子、紅褥子、紅衣、紅裙、紅花朵、紅臉蛋……坤寧宮中的那一大片鮮紅,讓溥儀感到不自在,旖旎動人的花燭秀色非但未能觸動新郎的春心,反而回到養(yǎng)心殿后,還在假想著倘若辛亥革命尚未發(fā)生的種種可能??傊瑹o論生理原因還是政治情懷,但凡在溥儀“變回”普通人之前,他的女人都是不幸的。

縱觀溥儀一生,情感世界中先后走過了五位女子,而五位紅顏的到來,均不同程度地折射著同時期政治與時代的特別屬性。

如果說文繡率先被溥儀選為皇后,后來因中間環(huán)節(jié)反屈居為妃是一個偶然,不如說是文繡和皇后婉容娘家財勢“大PK”的結果。因為內幕是通過兩位太妃出面干預,最終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將婉容推上皇后寶座的并非她的美貌和才氣,而是娘家的經(jīng)濟實力和鉆營手段。這事看上去似乎挺復雜。原本溥儀在四張皇后候選人的玉照中,隨便挑了張順眼的,信筆畫了個圈兒。圈中的文繡是同治的遺孀——敬懿太妃滿意的姑娘。沒想到此舉卻引起光緒遺孀、首席太妃——端康太妃的大為嗔怒。而兩位太妃的喜好,則是娘家的努力所起的作用。反正照片上人都差不多,無奈之余,溥儀只好又圈中了端康喜歡的婉容,也因此釀成了皇后婉容和淑妃文繡之間尚未婚娶便已結怨的“超前”不和諧。

一帝、一后、一妃之間的諸多不和諧細節(jié),文字影視作品早已“放大”至若干倍,此處不再贅述,引人深思的是“夫妻三人行”背后的時代影子。

寓居天津期間,文繡掀起的“離婚”訴訟,制造了相當大的社會影響,膽敢和“虎死余威在”的皇上“叫板”離婚,是需要相當勇氣的,當然也給社會新聞增添了一抹綺麗色彩。站在文繡的角度,繼續(xù)和溥儀與婉容生活下去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氣,因此索性對簿公堂。措手不及的溥儀,雖然氣惱不堪,到底也同意了離婚,觀念上較之宮內,畢竟開明了一籌。雖然最終將文繡“貶”為庶民,到底也算給了這個苦命女子重出生天的機會。當然這起轟動一時的離婚案件,也從側面反映出民國時期婚姻自由的程度,已是步入了一個新位階。

相對文繡,婉容的“幸運”卻表現(xiàn)的那么不堪一擊——擠走了文繡,換來了丈夫更多的冷漠。當物質生活再也無法喚起婉容對生命的熱望時,為了緩解疾病與精神、生理折磨,抽大煙不可避免地成為“首選”。再后來,婉容根本也無法再顧忌什么皇后尊嚴,接下來發(fā)生的“私生子”事件和孩子的“消失”,徹底摧毀了婉容的精神世界,直到悲慘離世那一刻,幾乎沒有再清醒過。傳統(tǒng)觀念上,妻子的出軌讓溥儀成為值得同情的一方,然而婉容又何嘗不值得同情?優(yōu)越的物質生活永遠也無法取代精神與生理缺憾。只是婉容出軌的“勇氣”,相對文繡,卻呈現(xiàn)出一種“劍走偏鋒”的冷艷。如果當年也如文繡般堂堂正正地離開,結局應該會好得多。可惜歷史不允許假設,婉容不是文繡。作為中國最后一名皇后,她的人生寫滿了孤獨、困惑、無奈、蒼涼、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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