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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瓷之窯變 第四章(一)1

新青瓷之窯變 作者:浮石


(一)

“我們這是在哪兒?”

“怎么問這個問題?這不是在你家里嗎?哦,我應(yīng)該回答,這是我們的安樂窩?!?/p>

“那……你能不能想象一下,我們還在擎天柱?”

張仲平一聽這話便明白了,曾真這是希望他今天晚上就待在她這兒。他心里說這恐怕不行。上午去擎天柱的時候,他并沒有跟唐雯說要在那兒過夜,這時候跟她說,她免不了要問這問那。胡海洋和覃山洼她都認(rèn)識,她只要隨便給他們打個電話,事情便有可能穿幫。再說了,剛才他不是跟叢林見過面了嗎?他也有可能說漏嘴。還有,高速公路的收費(fèi)票上,也有時間記錄。他當(dāng)然想留下來,但與其提心吊膽地留下來弄得情緒不穩(wěn)定,不如還是回到常規(guī)的生活軌跡上去吧。曾真或者說無論哪個愛戀中的女人,都是希望能與戀人整天膩歪在一起的,不會喜歡那種來去匆匆,情人就像一個臨時工的感覺??墒?,他有什么辦法呢?他已經(jīng)有了對唐雯的負(fù)罪感,更不能讓她有所懷疑,否則,他和曾真的關(guān)系將難以為繼。他雖然對叢林說他可以在唐雯與曾真身上做到兩全其美,但他內(nèi)心里其實(shí)很清楚,這不過是他的一種美好愿望,魚與熊掌,真的難以兼得,他能做的,只有在與曾真的事情上小心再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仲平抱了抱她說:“對不起寶貝,這個……這個我也想,可是……”

實(shí)際上,曾真把那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心里很清楚,她不能跟他提任何要求,不能給他施加任何壓力。這既有悖于自己的自尊,也會把跟他的關(guān)系弄得有點(diǎn)緊張。外表堅強(qiáng)的人,往往都有一顆柔軟的心,就像貝類,它只有覺得周圍的環(huán)境令它感到安全、舒適的時候,才會向你打開心扉,可這也恰恰是它最容易受傷的時候,有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便會讓它城門緊閉。她可不想這樣。她愛這個男人,對他懷著一腔柔情。因?yàn)檎沁@個壞蛋這個討厭鬼,第一次為她開辟了一個全新而美好的世界。而它的唯一不足是它的私密性,可既然私密性與美好共生,她也就只能小心呵護(hù)了。

她在他臉頰上輕輕地啄了一下,笑著說,我的意思是說,今天在擎天柱我太開心了,我想我會永遠(yuǎn)記住這一天。

張仲平知道她在替自己拐彎下臺階,心里不禁泛起一股感激之情,便更緊地抱住了她,與她深情地親吻起來,直到他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松開曾真,看一下號碼,說是她,便走開兩步接電話:“怎么,有事呀?徐藝在咱們家?他怎么不直接跟我打電話?我在外面有事。他有什么事,不能電話里說嗎?那……你讓他等著,我辦完事以后就回來?!?/p>

張仲平掛機(jī),一臉的煩躁。

曾真問:“徐藝找你什么事呀?”

張仲平說:“她沒說,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只要有求于我,一準(zhǔn)跑我家里去,動不動就把唐雯搬出來?,F(xiàn)在好了,他還多了個外婆。我呀,算是上輩子欠他的。這個徐藝,我開始有點(diǎn)煩他了?!?/p>

曾真說:“別煩,不準(zhǔn)煩,我要你開開心心的。你們本來就是親戚,能幫他的,你就幫幫他。你幫他,證明你有能耐,他離不開你?!?/p>

張仲平勉強(qiáng)笑笑,說:“我算是被他賴上了,想擺脫還不那么容易。嗯,對了,顏若水找我,估計也是勝利大廈的事,我先看看他開機(jī)沒有。”

撥號過去,顏若水的手機(jī)仍然關(guān)著,張仲平心下奇怪,不知道他為什么還沒開機(jī)。又一想,他沒開機(jī)證明事情并沒有那么重要,不如先回家去看看,看徐藝怎么說。

徐藝說他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對他表示感謝,張仲平說你不是已經(jīng)表示感謝過了嗎?要有什么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徐藝堅持說他內(nèi)心里真是對姨父充滿感謝。他玩拍賣委托雖然由中院下,姨父要是不同意,會很不順利。張仲平拿手在空中揮了兩下,笑著說這事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不用老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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