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秀大概需要三十多名模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定下了十四個:鼻子上標有紅點,身上標有綠點。還有五名是備用。那天下午,許多頂尖的模特被其他的設計師訂走,去走別的秀了,比如達莎(Dasha)和伊科蓮(Iekeline)——她們來自世界各個角落,出身于各個民族,共同點僅在于都有著非凡的美貌和高挑身材,而且都像是需要飽餐一頓的樣子。女孩們的平均年齡是十九歲。我和瑪爾塔(Marta)的交談被她的經(jīng)理打斷了,最后我發(fā)現(xiàn)那是她的父親,竟然比我還年輕一些。時間慢慢到了晚上,越來越多的模特到達現(xiàn)場??磥硪ㄏぷ髁?,原本為女孩們準備的沙拉和水果換成了黃油曲奇和巧克力,濃縮咖啡機也一直嗡嗡忙個不停。
大秀的整體形象設計不僅限于服裝,當然還有燈光和音樂襯托的整體舞臺效果,以及模特的配套發(fā)型和妝容。時裝秀是一種自成一體的專門藝術形式。
“我很喜歡和薇薇安一起工作,”瓦爾·加蘭說著停頓了一下,他是這種罕見藝術形式的闡釋者,正忙著測試一種日本歌舞伎的白面妝,“時裝秀就像一個充滿創(chuàng)意的節(jié)日?!?/p>
“模特們也很喜歡在這里工作?!蹦L仡A約人說,“因為她們在這里享受到極大的尊重,成為故事的一部分。這一點很容易被忽略。和薇薇安和安德里亞斯在一起,經(jīng)歷的全是平和和尊重,而這兩樣在我們行業(yè)里都是相當少見的?!?/p>
在另一邊,這對“平和和尊重”夫婦正在為一件針織衣爭論:
安德里亞斯說:“薇薇安,它看上去一團糟。”
“不,安德里亞斯,你看,你可以這樣一圈圈縫上,然后在這里打結,這是我的想法;還有很多空間。”薇薇安展示著,安德里亞斯聳了聳肩。
“你把它放在那兒吧,”薇薇安對實習生輕聲說,“別給他看?!?/p>
倒計時23個小時。媒體和市場團隊都從倫敦趕到了現(xiàn)場。焦爾達諾·卡普阿諾(Giordano Capuano)、勞拉·麥奎格(Laura McCuaig)和維多利亞·阿徹(Victoria Archer)在樓梯中間搭起了工作間,忙著找電源插座和無線網(wǎng)絡連接,往信封里塞VIP邀請函和“所有區(qū)域通行”的手帶。因為之前經(jīng)常在薇薇安·威斯特伍德集團倫敦總部看到他們,三人總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高管氣質和時尚品位(雖然焦爾達諾一直跟我強調,他對于英式橄欖球的熱愛如同對高級定制時裝一樣深厚),所以今天看到他們像學生一樣擠在一塊兒,為成堆文件和表格而擔憂的畫面還是挺稀奇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努力工作,除了醫(yī)療行業(yè),我沒有見過任何如此努力工作的行業(yè)。他們如同壓力巨大的醫(yī)生,只要工作需要,他們就有著讓人羨慕的精力可以通宵工作,而在薇薇安公司,這種情況時有發(fā)生。來自東亞以及薇薇安·威斯特伍德集團國際分支的媒體團隊抵達了現(xiàn)場,稍稍靠邊搭建了工作區(qū)。中國臺灣團隊列了一份東亞地區(qū)名人出席名單;陳庭妮(Annie Chen)和搖滾明星伍佰——注釋著“東南亞最大之一”的字樣——都有谷歌搜索來的人物圖片,以便提醒接待人員要給予適切的區(qū)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