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喇嘛教中向來有轉(zhuǎn)世輪回之說,其時達賴與班禪的轉(zhuǎn)世尚未起始,但人死后投胎復(fù)生、不昧性靈的說法,早為喇嘛教中人人所深信不疑。金輪法王少年時收過一個大弟子,這弟子不到二十歲就死了,達爾巴和霍都均未見過,只知道有這么一回事。達爾巴在法王座下排名第二,霍都居三,便是為此。此時達爾巴聽了(楊過)這番言語,只道楊過真是大師兄轉(zhuǎn)世。
——《神雕俠侶》第13回
《天龍八部》里的鳩摩智、《神雕俠侶》里的金輪法王,是兩個我很喜歡的反角,他們都是聰明老辣、有膽有識、爭強好勝、武功卓絕最后又天良發(fā)現(xiàn)的喇嘛教僧侶,都有一顆強大無比的心臟。
要追溯這二人的原型,需要從西藏和喇嘛教的歷史說起。
藏傳佛教
兩宋時期的西藏稱為“吐蕃”,聶赤贊普是傳說中吐蕃第一代贊普(國王),藏文歷史中往往以他作為藏族史的開端,但他到底是哪一年正式成為吐蕃贊普的,目前學(xué)術(shù)界爭議較大,主流觀點是在西漢初年即位,最晚不超過漢武帝元鼎三年,即公元前114年。
從聶赤贊普以后的六代贊普,名字中都有一個“赤”字,所以合稱為“天赤七王”,這七位贊普的故事演繹到今天,都已經(jīng)被蒙上了半人半神的神話色彩。天赤七王之后,是止貢贊普和布德貢甲父子兩代贊普,他們合稱“上丁二王”,其中止貢贊普執(zhí)政期間,吐蕃的農(nóng)業(yè)、畜牧業(yè)、冶煉和宗教活動開始得到初步發(fā)展。
上丁二王之后,是中列六王,再后是八德王和下贊五王——不須多說,這19位贊普的取名規(guī)則,和天赤七王如出一轍。
《藏族史略》以下贊五王為分水嶺,五王之前吐蕃還是原始社會,從五王以后,吐蕃進入了奴隸社會,開始初具國家雛形。
吐蕃第32代贊普是偉大的南日倫贊(寓意“像天與山一樣偉大”),他統(tǒng)一了吐蕃全境,并將吐蕃王國交付到他更偉大的兒子赤松贊手里。赤松贊的另外一個名字可以說中國人婦孺皆知,就是大名鼎鼎的松贊干布。
松贊干布統(tǒng)治吐蕃時期,吐蕃逐漸向封建社會進化,階級、法律得到完善、軍政、宗教得到健全。喇嘛教,也正是在這個特定時期,開始在西藏這片熱土上生根發(fā)芽。
吐蕃諸部的傳統(tǒng)宗教是本教,本教的歷史非常悠久,屬于原始社會時期就存在并傳承下來的一種巫教?!秲愿敗氛劦酵罗L(fēng)物時,說蕃人“好咒誓、詔鬼神”,形象地表述了本教的作法方式。
隨著尼泊爾赤尊公主、大唐文成公主先后入藏,源自印度的佛教也進入了吐蕃,佛教開始在西藏萌芽。
到了8世紀赤松德贊統(tǒng)治時期,印度僧人疾護和蓮花生入吐蕃傳教,佛教開始得到大規(guī)模的傳播。
嶄露頭角的佛教和根深蒂固的本教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宗教信仰沖突,在長達兩個世紀的傳教斗爭中,雙方互相影響、互相融合,最終在10世紀后半期也就是北宋初期,一種全新的、兼具本教和佛教特點的宗教旁支應(yīng)運而生了!這一宗教旁支既有佛教的傳統(tǒng)教義,又有本教的作法色彩,合二者之長,為廣大藏族同胞欣然接受,這就是藏傳佛教,即喇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