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見兩個服務員站在飯店門口,一個手上抱著一摞盤子,堆在一起;另外一個就拿著塊大布在那兒扇著,驅趕蒼蠅。魏凱說:“那不會就是我們要吃的東西吧?”
“不會!哪有上菜那么疊著的,那肯定是別的客人吃完了撤攤兒的。”
話音未落,服務員把那一摞搬到了我們的桌子上,還真是我們的菜。駭然之下,看菜的樣式還挺新鮮的,大伙兒還是把菜攤開準備開吃。
向導跟我們一起坐里面,身邊站著倆安保,其余的人則全部端著槍站在外面守著。我有點兒不好意思,說:“要不叫他們過來一塊兒吃飯吧?”
“不行。”向導搖搖頭,他們在外面吃就可以了。在索馬里,人的階層分界明顯且嚴格,他們是沒有資格進飯店和客人一起吃飯的。
接著就看見服務員把他們的飯送出去,然后安保們找了一個墻角——墻很低,半米來高,能擋出來巴掌大的一塊兒陰涼地。他們就把飯盤放到陰涼處,自己則蹲在太陽下開始吃飯。
梁紅看了有點兒不忍心,打算把可樂給他們送過去。向導再次出手制止:社會等級原因,他們也沒有權力喝可樂,更何況是Made in America的東西。
愛莫能助了,我們只得吃自己的。再埋頭一看自己面前的飯菜,梁紅又嚇了一跳:半盤子菜半盤子蒼蠅,上面還飛著一些,膽兒大,不怕人。
“這——”她苦笑,入鄉(xiāng)隨俗吧,只能動手把蒼蠅一個一個地挑出來。這就是索馬里體驗,感覺挺新鮮的,倒沒惡心、反胃一說。
這會兒魏凱抬起頭來,把面前的盤子一推,一抹嘴,吃完了。瞬時我們就八目相對,各自目瞪口呆。先是魏凱不知所以地看著我們:“干嗎,你們怎么都不吃?。吭趺窗押范及抢鰜砹??味道挺正的?!?/p>
我們沒憋住,笑了出來:“哥——哥們兒——那是蒼蠅?!?/p>
魏凱先是一愣,接著就開始摳喉嚨干嘔起來。
結束了這一頓大開眼界的蒼蠅午餐,一行人再次回到車上,繼續(xù)在摩加迪沙街頭漫無目的地逛著。
很快我就感覺不舒服了,估摸著是吃壞了肚子。向導讓司機繞了一圈,給我找了一廁所。我急不可耐準備進去的時候,又被攔住了,還是安保隊先進去檢查,緊接著他們把廁所里面的人全趕出來之后,才讓我進去。
“這……”顧不了那么多,先進去了。
這就是中國舊社會農村的那種廁所,下面是個大糞坑,上面沒有房頂,直接露天大小便。
完事之后出來,發(fā)現門外排了很長的隊伍。原來在我上廁所的時候,安保隊暫時把這廁所“戒嚴”了,只準我獨自使用。
我頗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我?guī)е敢庖宦沸∨埽s緊回到了車上。
下午在重復昨天和上午的路,我們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車上,不準下車,不準接近人群。
來之前,我和梁紅就說了此次“偏向虎山行”的目的:我們去索馬里,就是要看看真正的索馬里人,看看他們是怎么生活的?索馬里除了海盜之外,他們還有什么?
來到索馬里超過24小時了,下了飛機出了宿地,我們就沒機會下過車,時刻都被安保隊保護著。
我們身在索馬里,索馬里卻在我們的窗外。真實的索馬里,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