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月2日凌晨2時,諸仁橋頭月色朦朧,給周圍的綠山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霧。此時,這里是云山地區(qū)唯一的凈土。
這時,在通往諸仁橋的曲曲彎彎的山路上,隱隱出現(xiàn)了一支隊伍,他們背著槍,一聲不吭,向橋頭急速趕來。
在橋頭的美軍哨兵發(fā)現(xiàn)了,攔路發(fā)問;
來者用朝鮮語回答了幾句,但沒有停止腳步。
美國哨兵聽不懂朝鮮語,看著這么鎮(zhèn)定而匆匆前行的一隊士兵,通過氣場得出判斷:一定是一支后撤的韓軍部隊進入了自己的防區(qū)。
哨兵沒有多想,讓他們順利地通過了諸仁橋。
搞不清楚那時的美國軍人到底怎么了?
一支部隊到了跟前,搞不清是誰竟然就讓通過,且還在想當(dāng)然。
聽不懂,語言不起作用,還有其他方式呢,聽不懂的情況下怎么能隨便放行呢!
這支隊伍過橋后,徑直向后面的美軍營地走去。
行進到美駐軍第3營營部時,這支隊伍中突然響起了幾聲短促而刺耳的小喇叭聲。
在月朦朧鳥不朦朧的夜里,這聲音如同鬼魅,非常瘆人。隨著喇叭聲,這支部隊突然亮出家伙,嗷嗷叫著向美軍的帳篷和車隊猛撲過去。
睡夢中的美軍士兵根本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奧蒙德營長聽到槍聲,慌忙爬起,走出帳篷,剛要開口發(fā)問,就被迎面掃來的一梭子子彈打倒在地。
三下五除二,美軍第3營指揮所被消滅了。
失去指揮,就等于失去了腦袋,美軍頓時陷入混亂中。
那支勇闖諸仁橋的分隊,是第115師警衛(wèi)連。
這種猛虎掏心戰(zhàn)術(shù),是吳信泉慣常采用的打法。在以后的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美國軍隊多次領(lǐng)教了中國軍人的這一戰(zhàn)術(shù)。
其實,這種掏心戰(zhàn)術(shù),在中國古代就被采用。唐代大詩人杜甫在《前出塞九首》中寫道:
挽弓當(dāng)挽強,用箭當(dāng)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很快,這支奇兵就擒賊先擒王,搗毀了美軍的一個指揮所,并截斷了云山之?dāng)车耐寺贰?/p>
師警衛(wèi)連奇襲得手,第345團全線出擊,里應(yīng)外合,與美軍展開了近戰(zhàn)。
頓時,諸仁橋頭火光四起,槍聲大作,殺聲一片。
從高地下撤的美軍兩個連還沒到達橋頭,便幾乎被志愿軍殲滅了。
美軍戰(zhàn)史如實記載了這段不光彩的經(jīng)歷:“一個連的士兵縱隊沿著通往龍山洞的干道,嚴(yán)肅而整齊地接近。警戒該橋的士兵可能認(rèn)為他們是韓軍部隊,沒有查問就讓其通過了,因為他們是堂堂正正、十分嚴(yán)肅地走過來的?!?/p>
美軍戰(zhàn)史繼續(xù)寫道:“這支部隊通過橋之后,一直在干道上北進,不久接近了營部,突然吹起了軍號,開始向營部襲擊。中國人胡亂開火,不斷向車?yán)锶邮至駨?、炸藥包,車被打著了??芍笓]所周圍有些分隊還在狐洞或隱蔽工事里呼呼大睡……”
“敵人仿佛騰云駕霧,從天而降,人影模糊不清。……他們見人就開槍,甚至見人就用刺刀捅!”
丟人使人進步。
我發(fā)現(xiàn),美國軍人具備這種不怕丟人的血淋淋的自我解剖精神,因此,美軍也在對失敗的反思中不斷進步。
漫山遍野響起攪心的中國軍號聲
戰(zhàn)至天明,剩余的美軍被壓縮在諸仁橋畔的一塊稻田里。
這下,美國人的飛機有使用價值了。
美機成片成片地飛來,在諸仁橋四周一通狂轟濫炸。
其中,一架在頭上盤旋的飛機給他們投下了師長蓋伊的手令:“堅持下去,接應(yīng)你們的部隊已經(jīng)上路?!?/p>
蓋伊所說的去接應(yīng)的部隊,就是第5團級戰(zhàn)斗隊。
得知第3營被圍的消息,第5騎兵團團長約翰遜心急如焚;
他原是第3營營長,一個月前才晉升為第5騎兵團團長。第3營是他起家的家底子,能不心疼嗎?
從出發(fā)地“龜頭鼻子”到目的地,直線距離6里,地面實際距離也不過18里。
用坦克開路,15分鐘也就到了。
約翰遜團長不相信,憑借飛機、大炮和坦克的火力優(yōu)勢,就沖不破志愿軍的防線,就救不出他的子弟兵?
蓋伊師長這下火燒眉毛了,他馬上給約翰遜團長調(diào)來兩個步兵營,以及幾個坦克排、一個炮兵連,并下令:在天黑前務(wù)必接出第3營。
11月2日上午,美軍的飛機、大炮和坦克對志愿軍陣地實施了密集轟擊,大量凝固汽油彈落在了陣地上。
火力突擊,很快美軍就突破了志愿軍的第一道陣地。
這下,約翰遜團長有點滿意了。
他馬上下令:向志愿軍第二道陣地發(fā)起攻擊!
他還調(diào)集兩個步兵連和四個坦克排組成的特遣隊,準(zhǔn)備一旦進攻得手,就快速沖向接應(yīng)地點,占領(lǐng)陣地。
畢竟是美軍王牌軍的師長,蓋伊師長具有很高的軍人職業(yè)素養(yǎng),他冒著槍林彈雨,親自趕到前沿觀察所,督戰(zhàn)來了。
此時,美軍第l軍軍長米爾本坐不住了,也冒著槍林彈雨,親自趕到前沿觀察所,督戰(zhàn)來了。
第l軍軍長米爾本,是麥克阿瑟的左膀右臂。
麥克阿瑟在朝鮮的美軍部隊主要有兩支:一支是第8集團軍,軍長沃克;一支是第1軍,軍長就是米爾本。
但是,時間仿佛在這里停止了。任憑有飛機、大炮和坦克怎么狂轟濫炸,美軍的進攻卻再也沒能取得任何進展。
從下午2時到黃昏時分,在四個小時的時間里,美軍對志愿軍陣地發(fā)起連番攻擊,兵力由一個連增至兩個連,又增至兩個營、甚至三個營,都無法踏上志愿軍陣地一步,只是在陣地前丟下了一片片尸體。
有兩位大領(lǐng)導(dǎo)督戰(zhàn),約翰遜團長不敢怠慢,他親自披掛上陣,指揮沖鋒,仍然一無所獲,志愿軍好像太多了,根本就炸不完。
突然,有一發(fā)炮彈飛了過來,約翰遜團長還沒來得及趴下,就“轟”的一聲,腦袋差點從脖子上炸跑。
他負了重傷。
其實,為避免無謂傷亡,志愿軍在前沿陣地上只安排了少量士兵,等敵人沖鋒時,再不失時機地投入第二梯隊。
有意思的是,志愿軍不拘泥于防守,竟在防守中對美軍實施了反進攻。
被弱軍反攻,美軍哪里有這樣的準(zhǔn)備,呼啦一下,竟被志愿軍趕下了山,原來的陣地,也丟了不少。
不但丟陣地,還丟人啦!
而且志愿軍反擊時,到處都吹著刺耳的軍號。
這漫山遍野的軍號聲、喇叭聲、吶喊聲,就等于制造了一個特殊的空間場。在這個空間場域(戰(zhàn)場)內(nèi),美軍猶如深夜里突然進入了鬼哭狼嚎的地獄之門,即使不被打死,也被嚇個半死。
好多美軍,都有一種活見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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