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米羅山營地》向日本橫濱正金銀行貸款(3)

米羅山營地 作者:陳河


凡在中日戰(zhàn)爭以后來到馬來亞之中國出生華人。

凡是文身之男性(依照日本人之看法,文身之男子皆為私會黨徒)。

凡是以義勇軍之身份,替英軍抵抗日軍之人士。

公務員以及可能親英人士,諸如太平局紳、立法議員等。

凡是攜有武器,并嘗試擾亂治安之人士。

在以后的幾個星期里,憲兵隊繼續(xù)逮捕華僑并加以“嚴厲懲治”。沒有人曉得在兩個月的時間里,昭南和馬來亞有多少華僑遭殺害,原因是昭南憲兵隊是在極端秘密的情況下處死華僑的。戰(zhàn)后報章根據(jù)調(diào)查發(fā)布這個數(shù)字達數(shù)萬人,1947年的3月提審日本戰(zhàn)犯的記錄,也基本承認了這個數(shù)字。有關大肅清而引起的大屠殺慘案,已有大量的報章書籍予以書寫,這里就不再詳細敘述。肅清行動在華人中引起大恐慌,但卻未達到日軍所期望的效果。日軍無法徹底消除華僑社會里的抗日分子,而陳嘉庚這樣的親共重要人物不是偷偷逃離昭南,就是轉(zhuǎn)入了地下活動。更壞的是肅清行動不僅使華人對日本人仇恨倍增,也使得馬來人、印度人對日本人產(chǎn)生不良印象。對華僑的大屠殺所引起的沖擊一直持續(xù)到整個日本占領時期。馬來亞軍政部第一任警務部長大谷敬二郎上校后來寫道:“大屠殺嚇走了華人,使他們不敢接近日本人,同時也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同情共產(chǎn)黨游擊隊的理由。這樣一來,日軍便開始面臨游擊隊日益強大的極端困難的治安局面了?!?/p>

正當憲兵隊掃蕩和搜捕“不良”華人的時候,渡邊和他的同僚則移到了昭南鬧市,占據(jù)了浮爾頓大廈作為軍政部的總部。這個時候城市本身還未從戰(zhàn)敗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市內(nèi)混亂一片,商業(yè)陷入停滯狀態(tài)。由于城市的經(jīng)濟生活主要依賴華商,所以日軍方面迫切需要華僑合作,以恢復經(jīng)濟秩序,可是卻找不到能夠整頓癱瘓經(jīng)濟的華僑領袖,因為他們不是逃跑了就是被憲兵隊抓去了。最后,憲兵隊找到了七十多歲早已退休的著名人物林文慶博士,他是從日本憲兵行刑隊槍斃名單里找出來的。日本人以威逼和哄騙的手段勸誘林博士負起領導華僑社會的職責,同時組織一個新的華僑協(xié)會,把各幫派的華僑包容在內(nèi),以便共同建設新的昭南。

1942年2月27日,憲兵隊叫林博士前往吾廬俱樂部,以前中華總商會和南洋華僑籌賑會的會員常在這里開會。林博士會見了幾位富有的華僑,他們也是剛剛從死亡名單里被挑選了出來。當時出席會議的還有一個軍政部翻譯兼日軍當局和華僑之間的聯(lián)絡員黃金堆,他是臺灣人。黃金堆向集合在這里的華僑領袖傳達日本軍事當局一份恐嚇性的訓詞之后,又哄這些無助的華僑領袖擬出和日本人合作的建議,以便呈交給大石上校。

而這個時候,渡邊正在新的辦公大樓里策劃向華僑籌募五千萬元獻金的事宜。有關向華僑籌募巨款的建議發(fā)端于渡邊在戰(zhàn)前和佛教真宗派精神領袖大谷光瑞和尚的一次談話。在談話中,大谷和尚認為這個意見是行得通的。在占領新加坡之后,這個計劃浮出了臺面。這個計劃一方面可以滿足軍政上的開支,一方面也以此懲治一向支持蔣介石和英國人的華僑。當渡邊把這個意見告訴首相東條英機時,后者很感高興,稱這筆華人“贈款”是一種緊急措施,可成為新加坡重建最初三個月的軍事政府財政主要來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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