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披頭士樂隊集體的照片,還有主唱一個人的照片。寫完地址,該寫祝福語的時候,我都會遲疑一下,往往不知應該寫些什么。于是,我寫給爸媽的通常說天氣,這里是哪里,有時還會信誓旦旦地說:“我會帶你們來的。”對于舊日好友,我通常是問候的話語。因為不論寫什么,明信片傳遞的都是一份情誼。
科技如此發(fā)達的今天,我可以在曼聯(lián)球場內(nèi)給朋友發(fā)一條彩信說此刻我就在這里,或發(fā)一條微博、發(fā)一個郵件,但唯獨明信片,收到的時候能令人感到特別的溫暖。
臨走時在曼徹斯特,圖書館門口有小孩奔跑,天氣陰沉,球場滿是游客。
當旅行的回憶漸漸淡去,唯有明信片,一直在那里提醒著我:當時我是和誰一同前往的?當時我在迷戀哪一種音樂?當時我在讀哪本書?當時我位于地球哪一個坐標?
后來,在荷西的家鄉(xiāng)安達盧西亞的古董市場,在一堆硬幣和郵票中,我看到了一張張已經(jīng)褪了色、還有潦草字跡的明信片。我慢慢挑選著,一旁的攤主看見我放下了一張,就滿懷深情地再次拿起,讀著上面的字字句句,翻過來看著前面的照片。
“這些明信片都是你的嗎?好多啊!”我感嘆。
女人笑了,“是??!全是我的,以前男朋友、當時的戀人們寫給我的。”
“那么多?來自世界各地啊!”
“哈哈,別小看我?!?/p>
我不知道這些是真的還是這個女人在開玩笑,但我知道她和我,一個在回憶,一個在幻想。
我幻想有一天,我很老很老的時候,餅干盒褪色了破爛了,有人拿走了那些明信片,然后到市場里面賣,和陌生人講:“這個女人的故事,你們想聽嗎?每張明信片的背后都有一個故事?!?/p>
我們什么都帶不走,但是故事和回憶永遠留在那里。無論這個世界,若干年后變成什么樣子,明信片都將我、將這個地方變成了永恒。
再見了,愛爾蘭
即將離開愛爾蘭,我又要用飛機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