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平常又不見你有這么正經?!?/p>
他搖頭,嘆息,露出憐憫的目光,“沒有信仰的人……”
我突然感覺到了某種污辱,想張嘴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恨恨地,依樣對著佛像拜了拜。
終于爬上日照寺的頂層。迎風而立,眺望。天空艷麗如畫,銀質雪峰連綿起伏,為純藍畫布裁出了一圈波浪般的白色花邊。畫布中的城市豐美嬌艷,各種建筑,滿載異域風情。遠處有樹,碧綠如洗。樹上有燈,鮮紅欲滴。
太陽高懸于頭頂,大氣而張揚。像情人,毫不吝惜它的火辣與熱情,親吻你的全身,從頭到腳。我始終不敢抬頭與它對視。受不了這樣的火辣,侵占的、強迫式的火辣,實在受不了了,索性拉起沖鋒衣的帽子,戴上墨鏡。
“哎呀,干嗎--”海飛慵懶的聲音,打著卷兒拖長了尾巴,“來到這里,就該純粹一點。多好的陽光!為什么不盡情享受一下呢?讓美麗的紫外線把城里帶來的病菌、臟東西通通殺死啊!”
我回頭瞪他,卻發(fā)現(xiàn)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面向天空,瞇著眼睛,兩處顴骨已被染上了淡淡絳紅。水泥地粗糙而堅硬,可這人享受的表情,簡直讓我以為他正躺在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大床上。
我不知為何一陣氣憤,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小心得‘雪盲癥’!”
他看了看我,突然大笑,“聽什么謠言呢!哪兒來那么多雪盲癥?”
“電視里說過……”
“你往下看看。”
“什么?”
“往下,往下看看那些里納人?!?/p>
我回頭眺望,“怎么了?”
“看看他們,有哪個是戴墨鏡的?有哪個得了雪盲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