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又問道:“二殿下,你覺得……皇上會立五殿下為太子嗎?”
“不知道。”
仿佛有著某種感應(yīng)一般,許知言也側(cè)過臉,靜靜地讓陽光投在他的面龐。他極少走到陽光下,皮膚白皙卻不見血色,像冰玉般微微透明。
有輕風(fēng)拂來,他的長睫微顫,如堪堪欲飛的墨黑蝶翼;可一雙眼眸,依然空洞洞地映著后院瑟瑟的冬景。
枯黃的竹葉正在風(fēng)中呻吟,入耳如誰正低低地嗚咽。
眼眸給風(fēng)吹得干澀難受,他眨了眨眼,慢慢道:“以父皇的性情,他們越是鬧得厲害,他越該下不了決心吧?何況他并不是只有他們兩個皇子,四弟敦厚,七弟乖覺,八弟聰明靈秀,更是深得他寵愛。他當(dāng)了四十一年太子,大約不介意晚幾年立自己的太子。”
“那么……”
“大約會先封王吧!”
歡顏不得不再次欽佩許知言的先見之明。
這年臘月,景和帝分封諸子,二皇子許知言封錦王,三皇子許知瀾封襄王,四皇子許知臨封泰王,五皇子許知捷封英王,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分別封荊王、夏王和豫王,連已故的大皇子許知文都追封為雍王。
有大臣提及立太子之事,景和帝勃然大怒,指著那大臣鼻子呵斥:“朕方登基,又當(dāng)壯年,你不說傾力輔佐,戰(zhàn)兢兢只顧慮著自己的后路!等立了太子,是不是就心心念念盼著朕早死,好搶那擁立新君的大功?”
他竟把那個提議立太子的重臣罵得狗血淋頭,匍匐于地再不敢吱聲。
于是,此事就此定局,除年幼的七皇子、八皇子,其他皇子各有府第,從此自立門戶,獨當(dāng)一面。
錦王許知言雙目失明,行止不便,景和帝遂將空出來的原太子府改作錦王府,免得他再為住處費心。聆花并無母妃可依,暫且住在錦王府她原先的屋宇中。
與此同時,蜀國皇子蕭尋親至吳朝,說是久聞皇上義女聆花小姐才貌雙全,賢淑溫柔,欲求娶為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