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不變,道:“為何如今在這里當(dāng)差?”
“張先生為人耿直,璇璣猜該是上不賄下不賂,開罪了人吧?!?/p>
“別人結(jié)黨營派,他為何獨善其身?不諳時勢,該死。”皇帝眉一斂,突然冷了聲。
他自進來便一直語氣溫和且漫不經(jīng)心,這時語鋒稍銳,張進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陵瑞王爺輕笑。
那綠衫少年逆光而處,徐熹侍立在皇帝身邊,頭一直垂著,張進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龍梓錦那聲笑,卻生生擊在他心頭,仿佛在嘲笑他的愚笨,他一張白凈的臉皮頓時漲得通紅。
年璇璣的聲音里似乎透了幾分嗔惱。
“皇上所言似乎句句在理,這可怎么辦才好?”
張進咬牙,突然朝那間牢房的方向叩了三個響頭,道:“娘娘之恩,張進銘感于心,只是今日張進注定命絕在此,來生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大恩?!?/p>
“我既受了你這個大禮,倒不能不做些事兒了?!?/p>
這話一出,張進一凜,隨即又苦笑起來。他怎么就忘了年璇璣也將死,又怎能救他?這豈不好笑?
他只覺頭皮發(fā)麻,似乎感覺到有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里疑云暗生--是清風(fēng),為什么?他暗暗瞧去,卻見那綠衫青年嘴角噙了絲笑,但那笑細看卻寒凜冷冽。
他死握著越發(fā)抖得厲害的手,龍非離就負手站在他身前,從矮矮的小門吹刮進來的風(fēng)雪漸大,那抹明黃衣擺卻巋然不動。
他有股沖動想一窺皇帝的神色,卻又心生驚懼。
整間牢房似乎在一瞬陷入了寂靜中,只剩那還沒斷氣的獄卒低緩細弱的喘息。
這時,年璇璣突然道:“璇璣出不得門,公公,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取件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