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富爾!”他母親說,“我的上帝??!這是個什么名字啊?!?/p>
“那個牧師就叫貝富爾,方圓幾里沒有比他更好的牧師了。”康寧太太說,“而且,”她挑釁地說,“今天上午他給這孩子施了洗?!?/p>
他母親一下子坐了起來?!芭?,好大膽子啊!”她嘀咕。
“而且,”康寧太太說,“他能治病,他為你做了禱告,希望你早日病好。”
“病好!”她幾乎就要叫起來了,“看在基督的分上,好什么好?”
“你的病痛啊?!笨祵幪淅涞卣f。
父親拿錢過來,正站在康寧太太身邊,等著把錢給她。他眼里布滿一道道紅血絲?!敖又f,接著說,”他說,“她的病痛,我倒想多聽聽看。真正的病因還沒……”他揮了揮手中的鈔票,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巴ㄟ^禱告來治病倒是很便宜?!彼緡?。
康寧太太站了一會兒,注視著房間,像一具看透了世情的骷髏。然后,她沒拿錢就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身后的大門。父親轉(zhuǎn)身微微一笑,聳了聳肩。其他人齊刷刷看向哈里。小男孩踉蹌著走向臥室。
“過來,哈里?!彼赣H說。他機械地轉(zhuǎn)過身子向她走去,眼睛還是那樣虛瞇著?!案嬖V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贝叩矫媲埃龁?,然后伸出手去扯他的外套。
“我不知道?!彼÷曊f。
“不,你知道的?!彼诶镎f著手上感覺到外套一邊重一邊輕。她拉開內(nèi)襯拉鏈,掉下來一本書和一條臟手帕,她手快接住了?!澳銖哪膬号降??”
“我不知道。”他說著伸手去搶,“它們是我的。她給我的?!?/p>
她把手帕一丟,高高舉起那本書不讓他夠到,自己瞧了過去。一秒鐘之后,她臉上露出了夸張而滑稽的神情。眾人都圍上來,越過她的肩頭看向那本書?!拔业纳系郯??!庇腥苏f。
一個男人透過兩塊厚厚的鏡片仔細瞧了瞧?!斑@值錢得很哪,”他說,“這是一件藏品。”他奪走了那本書,獨自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可別讓喬治拿跑了?!彼呐笥颜f。
“我跟你說這很值錢?!眴讨握f,“一八三二年的老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