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臺灣當局不妥協(xié),要在那個時候回大陸,要冒很大的風險,而且,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我當時已橫下一條心。說什么我也要在我還能走動的時候,回老家去。
1987年元旦剛過,在幾個修女的暗中資助下,我籌起了回家的路費。
那個幫我與家里通上信的修女還送給我一套黑色的西裝。她說:“周兄弟,你打扮得精神一點回去,好讓家里的人高興一些,他們也知道你在外面受了這么多年的苦,他們會好好待你的,你就放心回家吧!”
就這樣我持旅游護照,從臺灣先飛到了菲律賓,又從菲律賓飛到香港,再從香港轉(zhuǎn)道廣州,終于回到了離別將近40年之久的祖國內(nèi)地。
那天我走進村子,正好是陰歷的臘月二十三,過小年的日子。
不斷響起的鞭炮聲使我的腳步踉蹌起來。多久了,我沒有再聽到這種喜慶的聲音,多久了,我沒有與孩子們一起過個開心的新年。
走時40歲的壯年漢,再一次走進家門時,卻已須發(fā)皆白,腰弓背駝,成了不中用的老頭兒。
家里的人沒想到我會在那個時辰回來,走進自家的院子,一個年輕后生問我,老爺爺,你找誰?
看到他酷似我兒子小時的模樣。心想這肯定是我的小孫子了,我把手里的拐杖一扔,上前抱住他便嗚嗚哭起來。
那孩子嚇壞了,一邊掙脫我一邊朝屋里喊:“奶奶,奶奶,你們看他是誰?”
這時屋里傳出老伴的聲音,“虎子,甭管是誰,先請人家進來坐,這大冷的天別在外面凍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