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尿尿。”亞柏呻吟。

“馬臉，你跪在這里?！瘪R臉要跪在馬槽旁邊，我則要站在他旁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但是當(dāng)我一只手臂環(huán)住他的肩膀時，他的嘴唇急促地動了一下，讓我以為他就要拔腿跑掉。他大大的馬眼向上緊張地看著我。一頭紙板做的驢子不斷翻倒，打到馬臉，這只讓他更加緊張。有些小孩子被安排站在紙板做的動物后面，讓紙板立起來，而他們一直咯咯傻笑，互相偷看。他們開始玩吐痰游戲，這讓韋麗特老師真的怒火中燒。

“拜托你們守規(guī)矩！”她大吼，“拜--托！”維他命小子恢復(fù)了過來，在舞臺上跑來跑去。她抓住了他，要他站在一個位置上?！皣踉谶@里。”她說。我猜一定是有人在小子被敲昏時幫他套上了袍子，否則沒有人可以抓住他夠長的時間，把袍子套上去。

“每個人都有劇本了嗎？”紅頭發(fā)吼道，“如果你要看臺詞，一定要把劇本藏起來，不要讓觀眾看到。”

“我看不到?！闭f話的是骨頭。他探出身子，俯瞰佛羅倫斯的劇本，而差點(diǎn)從梁上摔下來。我們?nèi)嫉钩榱艘豢跉猓撬€(wěn)住了。接著他開始炫耀：“泰--山--，叢林之王！”然后他開始像電影里的泰山那樣呼叫大象：“啊嗚--嗚--嗚嗚。”

“混蛋！”“操！”大家都大笑起來。

“骨頭，”韋麗特老師懇求，我覺得她似乎要哭了，“拜托你下來?！?/p>

“我不是娘娘腔！”他齜牙咧嘴。

“你知道，我得告訴校長你這樣子?！?/p>

骨頭大笑。他已經(jīng)被校長打過太多次，這對他而言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他們已經(jīng)幾乎像是朋友，或是互相尊敬的敵手。現(xiàn)在當(dāng)骨頭因為不規(guī)矩而被送去校長室時，他說校長只會叫他坐著。然后，根據(jù)骨頭說，校長會很緩慢地點(diǎn)起一根香煙，開始抽，不斷噴煙圈到骨頭的臉上。骨頭很喜歡這樣。我猜他們兩人都從中得到一種滿足感。等香煙抽完，煙的火花在煙灰缸里熄滅，骨頭就可以離開了。之后骨頭會回來教室，告訴老師他這次真的學(xué)乖了，他保證會做個好孩子，不會再違反任何規(guī)矩。但是五分鐘后，他就又犯規(guī)了，而且他當(dāng)然是身不由己，因為他們說他在肉店工作的哥哥是用生肉喂他長大的。

“我沒有第五頁。”亞柏喊道。他的臉很紅，顯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