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西亞轉(zhuǎn)身對我說:“你如果早告訴我,我就把收音機給拆了。他竟然能唱出每一句歌詞,你老爸從什么時候起成了通俗歌王了?”
“嗨,從來就是?!蔽覜]有告訴她,其實我也會背這些歌詞。什么莫妮卡?莫雷 ,什么貝恩特?柯呂福 ,沒有我不熟的。從十歲到十六歲的黃金六年,我每個星期天都會把登上排行榜的通俗歌曲用一臺根德錄音機錄下來。我的老爸老媽喜歡熱鬧,遇到丁點兒大的事情都會把房間的邊柜當成自助餐臺,收起地毯,扎起吊燈。然后喝草莓汁,喝啤酒,吃豌豆面條沙拉,然后跳舞,一跳就是一個通宵。一盤錄音帶能放六十分鐘,當時至少要準備五盤不同的錄音帶,這個工作由我負責。當時我錄下了幾乎所有那個年代流行的歌手的歌,有蕾娜特?萊斯曼和維爾納?萊斯曼兄妹組合 ,克里斯蒂安?安德斯,多特?庫勒 ,安德烈婭?安德加斯特 ,還有霍夫曼&霍夫曼兄弟組合 ,全都是通俗歌手。我錄音的技巧之一表現(xiàn)在每次都設(shè)計出不同的順序,另一個在選擇時間上,每次都在交通播報前按下暫停鍵。這六年中,我的錄音技術(shù)可謂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剪輯完美無缺,音量、暫停、過渡,一切都掌握得非常好。所有帶子中,只有一個是我妹妹錄的——有一次我參加學(xué)校郊游,妹妹替我錄了兩個星期天。在后來為媽媽的新自行車舉辦的慶祝會上,爸爸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北德二臺每半個小時會播報一次新聞。在場的客人沒有為播報新聞而中斷跳舞感到有什么不適,不過那天晚上酒喝得比以往多許多,高速公路上也熱鬧了許多。
老爸在幾年前將那些錄音帶整理了一次。他后來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再聽一遍當年的老新聞還是很有意思的,不過他覺得有些惋惜,我當年只對錄歌曲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