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不是好的刀

去明德老師家，聊了一下午。

他說給我一件新年禮物，是給我做的一本書的糾錯，是馮鐵先生指出的。

我曾給岳父張新泉做過一本小冊子，名叫《好刀》，六十四開本的小冊子，做得很漂亮，送出去后得到很多愛書人的贊賞。這小冊子可以說是張新泉的詩歌代表作，我做得也很用心，在設(shè)計與制作上花了不少時間，總還算是心遂人愿。

去年七月十六日陳子善夫婦、羅崗夫婦來成都，我與明德老師與他們歡聚獅子樓，送他們《好刀》，明德老師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在書上簽了名以作紀(jì)念，以給我做出好書的肯定。斷沒有想到還有那么大個“錯誤”印在了封面上，難道真的做書與做電影一樣，是一門遺憾的藝術(shù)？

我不懂英語，是請一位懂英語的朋友范銳譯的，他是川師的老師，英文和中文都不錯的朋友。他把“好刀”譯為“A Good Knife”。當(dāng)時我想封面上有英文的搭配要好看一些，書出來后的確也起到了好的效果。

明德老師在書房里拿出一張紙，上面記錄了他與馮鐵的關(guān)于談“好刀”譯法的事，并把紙條送給了我，作為新年禮物，我很高興。

記錄上寫道：“2007年8月15日下午，在百花潭公園，馮鐵說‘好刀’的英譯不可以是‘good knife’,他寫了兩譯，認(rèn)為‘sharp knife’更好。龔明德。”上面是馮鐵的兩種譯法，另一個是“excellent knife”。而且作為書名不應(yīng)用“A”，而應(yīng)用專指的，所以《好刀》應(yīng)譯為The sharp  Knife。

明德老師說，馮鐵還舉例說，就像“好人”不能譯成“good man”一樣。

馮鐵是德國波鴻魯爾大學(xué)教授，著名漢學(xué)家，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的研究專家。去年馮鐵在川大講學(xué)，在明德老師家與他見過一面，他的夫人也是一位出版人。后來我做東，吃鹽幫菜，他說越辣越好吃。而且馮鐵的酒量嘿好，再多都喝不醉似的，席間還不時拿出相機(jī)給大家照相。

馮鐵看過一些成都對外宣傳的冊子，說也是錯誤很多，他希望今后成都市有什么英譯的宣傳冊，他愿意免費校對，少出些錯為好。明德師說，如果我以后有什么英譯的，也可以通過電子郵件交他校對。

下次來成都，我要好好地敬馮鐵先生一杯。

后來我把馮鐵的意見轉(zhuǎn)給了范銳聽，他說他那種譯法是可以的，他認(rèn)為這一本好書就是“一把好刀”的意思，而好刀并不就是鋒利的刀。范銳的想法倒是跟我的想法差不離，但我仍是感謝馮鐵和明德老師的關(guān)心。

二零零八年二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