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伯特開始講話，他談到落日之海對面的奇跡之地，那里沒有冬天，豐饒富庶，遠離死亡的威脅。“讓我當(dāng)上國王，我就帶你們?nèi)グ菰L奇跡?！彼舐暫粲酰白屛覀兿衲让防騺喣菢咏ㄔ烊f艘長船，追隨夕陽挺進。在那片希望的土地上，每個男人都是國王，而每個女人都是王后。”

他的眼睛，伊倫心想，忽藍忽灰，像大海一樣變幻不定。這是瘋子的眼睛，牧師認(rèn)定，癡呆的眼睛。他的愿景毫無疑問是風(fēng)暴邪神用來誘惑鐵民的陷阱。他讓助手們呈上獻給選王會的禮物，包括海豹皮、海象牙、鯨骨臂環(huán)和青銅戰(zhàn)號。船長們看了看，紛紛別過頭去，任憑下等人去挑揀。這癡呆履行完儀式后，他的助手們開始叫囂他的名字，結(jié)果只有法溫家族的成員響應(yīng)，而即便是他們自家人中也有幾個默不作聲的。很快，“吉爾伯特！吉爾伯特國王！”的呼吁消失殆盡。頭頂?shù)暮ｚt厲聲尖叫，停在娜伽的肋骨上，孤燈堡頭領(lǐng)孤零零地走下山去。

濕發(fā)伊倫再度上前，“我再問一次：誰將成為我們的王？”

“我！”一個深沉的嗓音吼道，人群又一次分開。

申請人坐在精雕的浮木轎子里，由孫子們抬上山。此人十分魁梧，約有二十石重，年紀(jì)大概九十歲，裹著白熊皮。他頭發(fā)雪白，濃密的胡須猶如毯子，從臉頰覆蓋到大腿，分不清楚哪是胡子、哪是熊毛。他的孫子們雖然也個個健壯，但抬他走在陡峭的石階上仍舊很吃力。他們在灰海王的大廳前把他放下，其中三位停在他身后擔(dān)任助手。

放在六十年前，這家伙或能勝任，伊倫心想，可惜他現(xiàn)在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