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云駕霧間,石榴一抬眼發(fā)現(xiàn),剛才曾灼痛了她右眼的那一溜陽光,此時已經(jīng)烙在柜門那柄攮子上了。定睛凝視著這溜陽光,倏忽間,刺目的發(fā)現(xiàn)嚇了她一跳:天哪!陽光在劍鋒上竟然戰(zhàn)栗著,飛濺著令人心驚肉跳的繽紛耀眼的光;光芒與鋒芒相互戰(zhàn)栗著撞擊,甚至發(fā)出了獨特的蜂鳴般的叫--
媽耶,刀光也會叫呀,媽耶,日光也會叫呀?!……
二少爺一時弄不清石榴為什么發(fā)出這沒頭沒腦的大呼小叫,但這種戰(zhàn)栗的叫給了他更新鮮的刺激,不由得亢奮地隨之戰(zhàn)栗哼叫了,以為石榴只是故意制造刺激的效果。這個女人真的是特別呀,這種時候時常就會耍弄出刺激得人心驚肉跳的花招來。二少爺再一次感受到了石榴的不同凡響。
石榴具有女人的魔力,同時也具有男人的膽氣。二少爺曾多次這樣說:論模樣你算不得動人漂亮,論脾氣你更算不得可心柔順,可你就是撓人心魄呀。二少爺?shù)拇_弄不清石榴的迷人所在,但還是渾渾噩噩地被她撓住了,迷住了。
光芒與鋒芒相擊的嗡嗡錚錚,不僅讓石榴有了切膚之感,似乎透過耳目,直刺進了她的心,讓心也戰(zhàn)栗了,禁不住猛地收住了令二少爺銷魂的運動,如一條蛇被猛地打了七寸,僵在二少爺身上了。
這火候上,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急剎車了。如同被猛然潑了盆冷水,二少爺一個激靈,通體都被惱怒澆透了。顧不得探明緣由,他充滿敵意地呼啦掀翻了石榴,重又騎在了石榴的身上。
石榴的目光陡然被壓在身上的軀體截斷了,不由得也頓生惱怒,雙腳在二少爺?shù)母共可厦偷赜昧σ坏?,竟然如表演雜耍般將二少爺?shù)排e到了半空。
懸在空中的二少爺不由得感到了惶恐,嶙峋的肋骨撐起的肚皮,風(fēng)箱般呼哈呼哈地收縮鼓脹著,嘴里發(fā)出了有失體面、色厲內(nèi)荏的一串怪叫。我的媽,你,你敢?!你敢……
--俺怎么不敢?!你敢俺也敢!石榴是真敢了,她有意一失腳--呱唧,二少爺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