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種方法,因?yàn)樗猩酱ㄒ宰龇庥虻淖C據(jù),比第一種說法,靠得住許多。但是咱們還要用一種方法來核對(duì)他。
第三種方法,便是考校古人所說“疆域的四至”。
一、《史記·五帝本紀(jì)》:東至于海,登丸山《集解》:“徐廣曰:丸,一作凡。骃案《地理志》曰:丸山,在瑯邪朱虛縣?!卑溉缃瘛稘h書·地理志》作凡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集解》:“韋昭曰:在龍右?!钡请u頭;《索隱》:“山名也。后漢王孟塞雞頭道,在隴西?!蹦现劣诮?,登熊、湘;《集解》:“骃案《封禪書》曰:南伐至于召陵,登熊山,《地理志》曰:湘山,在長(zhǎng)沙益陽(yáng)縣。”北逐葷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案這是指黃帝的。
二、又南撫交 北發(fā),《索隱》:“當(dāng)云北戶?!蔽魅?、析支、渠搜、氐、羌,《索隱》:“西戎上少一西字。”北山戎、發(fā)、息慎,《索隱》:“……《漢書》:北發(fā)是北方國(guó)名……山戎下少一北字。”東長(zhǎng)、鳥夷。《索隱》:“長(zhǎng)字下少一夷字……今按《大戴禮》亦云長(zhǎng)夷,則長(zhǎng)是夷號(hào)?!卑高@是說舜的。
三、《書·禹貢》: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
四、《禮記·王制》: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遙;自東河至于東海,千里而遙;自東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遙。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恒山。凡四海之內(nèi),斷長(zhǎng)補(bǔ)短,方三千里。
五、《爾雅·釋地》:東至于泰遠(yuǎn),西至于邠國(guó),南至于濮鉛,北至于祝栗,謂之四極;觚竹、北戶、西王母、日下,謂之四荒;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夷蠻戎狄的數(shù)目,《爾雅》和《明堂位》不同?!睹魈梦弧肥蔷乓?、八蠻、六戎、五狄。但鄭箋《詩(shī)·蓼蕭序》,同現(xiàn)在的《爾雅》相同;注《周官·職方布憲》,又和《明堂位》相同?!掇な捫蚴琛氛f:“數(shù)既不同,而俱云《爾雅》,則《爾雅》本有兩文。”又說:“李巡所注的《爾雅》,是屬于后一種?!薄吨芄佟ぢ毞绞稀?,是作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職方》賈疏說:《爾雅》所說是夏制,《大戴禮》盧辨注,又說這是殷制。“夏之夷國(guó),東方十,南方六,西方九,北方十有三?!蔽艺f夷蠻戎狄,是古代居于四方的異族之名。是以方位論,不是以種族論(見上章),現(xiàn)在要靠他考見當(dāng)時(shí)的種族,既不可能。至國(guó)數(shù),則鄭志答趙商問,說“無別國(guó)之名,故不定”(《蓼蕭序疏》)。其實(shí)這種部落,也未必能稱為國(guó)家。要靠他考見古代的疆域,也做不到。所以數(shù)目字的異同,可以置諸不論不議之列。既然是按四方的方位說,不是以種族論,自然用不著添出閩貉兩種來,所以《周官》是靠不住的?!锻踔普x》引李巡《爾雅》注,九夷、八蠻等,都有國(guó)別之名,這個(gè)更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