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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春秋戰(zhàn)國(2)

白話本國史(精裝插圖本) 作者:呂思勉


三、楚  楚國是帝顓頊之后,受封的喚做熊繹,居丹陽。見上章第五節(jié)。熊繹之后,五傳而至熊渠。《史記》上說“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揚(yáng)粵,至于鄂?!肆⑵溟L子康為句亶王,《集解》:“張瑩曰:今江陵也?!敝凶蛹t為鄂王,《集解》:“骃案九州記曰:鄂今武昌。”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熊渠之后,七傳而至熊儀,是為若敖,若敖再傳而至霄敖,是為蚡冒。蚡冒卒,蚡冒的兄弟熊通,弒蚡冒的兒子而代立,是為楚武王?!叭迥?,楚伐隨。如今湖北的隨縣?!唬何覠o弟也,今諸侯皆為叛,相侵,或相殺;我有敝甲,欲以觀中國之政;請王室尊吾號。隨人為之周請尊楚,王室不聽?!吣?,楚熊通怒曰:……我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谑鞘急馘У囟兄?。子文王熊貲立,始都郢。如今湖北的江陵縣。文王二年,伐申?!?,伐蔡,虜蔡哀侯以歸,已而釋之。楚強(qiáng),陵江漢間小國,小國皆畏之。十一年,齊桓公始霸,楚亦始大?!卑杆蜗桫P的《楚鬻熊居丹陽武王徙郢考》,考定丹陽在丹析入漢之處,已見上節(jié)。他又考定越章便是春秋時候的豫章,在如今的當(dāng)涂。原文:“越章,亦作豫章,越像聲之轉(zhuǎn)?!蹲髠鳌范ǘ?,桐叛楚,吳子使舒鳩人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秋,囊瓦伐吳,師于豫章。吳人見舟于豫章,而潛師于巢。按桐國,在今安慶府桐城縣治;舒國,在今安徽廬州府舒城縣治,巢邑,在今廬州府巢縣治;其地并在江北,與漢豫章郡在江南者,相去六七百里。吳人必不設(shè)疑兵于六七百里之外,知豫章當(dāng)與舒巢桐邑相近。疑漢丹陽縣在今當(dāng)涂,乃是春秋之豫章?!蹲髠鳌氛讯哪?,楚子為舟師以略吳疆,越大夫胥犴勞王于豫章之汭。如越勞楚于漢豫章郡今南昌府,既非楚子入?yún)撬?jīng);若指章水入江之處,則為今九江府湖口縣,中隔廣信饒州,皆為吳地;知豫章之汭,是越境之北界,斷在當(dāng)涂之地。蓋越之故地,熊渠伐而有之,乃稱豫章。秦以其地置鄣郡,鄣與章通用,蓋以豫章名之。漢復(fù)改鄣郡為丹楊,或取楊越之名,亦未可知。……”他又說:“鬻子后數(shù)世至熊繹,始南遷荊山,不通中國,而壹用力于蠻夷;故至熊渠而西連巴巫,東收豫章,江漢小國,靡不服從;楚能雄長荊州之地,當(dāng)時稱之曰荊;故《鄭語》,史伯稱荊子熊嚴(yán);《春秋》于桓公之世,楚并稱荊。至僖公初,漸以名通上國,乃還其始封號曰楚子。原注,“用《穀梁》語”。昭十二年《左傳》,右尹子革言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篳路藍(lán)縷,以處草莽,此言荊山而不言丹陽,知熊繹是居荊山而非居丹陽者。荊山,在今湖北襄陽府南漳縣西八十里。……《左傳》昭四年,晉司馬侯稱荊山為九州之險(xiǎn);蓋居荊山則漢水環(huán)其東北,足以北阻中國,東控漢東諸侯;既與諸夏為限,遂能壹用力于蠻夷;是熊渠之強(qiáng)大,由得荊山之險(xiǎn)也?!衷谇G山南三百余里;楚武王時,中國無伯主,遷郢則不但據(jù)漢水之固,并可俯瞰江濱?!多嵳Z》:楚蚡冒于是乎始啟濮。韋注,濮,南蠻之國?!稌つ潦摹罚犊讉鳌罚哄г诮瓭h之南。蓋楚蚡冒時已拓地于江南武王遂遷郢,俯江濱以逼之。江南蠻夷諸國,尤畏楚之逼己而不敢叛,而后專力從事于漢東諸侯?!卑赋芊獾模烤故清?,還是熊繹?所謂“熊繹辟在荊山”的“荊山”,是否定在如今的南漳縣境或者其范圍還可稍廣?我還未可斷定;然而楚國的受封,必在漢水中游流域。到后來沿漢而下,以達(dá)于江,他所征服的地方,西至如今的川楚,東至如今的蘇皖交界,然后從事于漢東。是的確不錯的。讀了這一篇文字,于楚國盛強(qiáng)的原因和春秋時代長江流域開拓的歷史,可以“思過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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