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和民主的五四精神像一條無形的紐帶,把朝氣蓬勃的青年人的心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對哲學、對文藝(特別是新詩)的熱心探討,對社會問題、人生問題的無比關注,成為他們友誼的共同基礎。歌德、莊子、泛神論是他們這時人格和事業(yè)的共同支柱。
值得一提的,宗白華這時還介紹從未見過面的郭沫若加入少年中國學會,后來因為有的會員反對沒有成功,但由此可看出宗對郭的了解和信任。
在白華與沫若千里神交之際,獨具慧眼的宗白華于1920年1月又給自己在日本留學的朋友田漢(少年中國學會會員)寫信,告訴他:“我又得著一個像你一類的朋友,一個東方未來的詩人郭沫若?!卑兹A連去三信給沫若,介紹他與田漢結交,大有預見地說:“我很愿意你倆人攜手做東方未來的詩人。”熱情洋溢的宗白華促成了郭沫若、田漢這兩位未來的文壇巨人的最初相識,在中國新文學史上留下了不同尋常的足跡。
1920年1月至3月,三人魚雁往來,正像郭沫若后來回憶的:“三人都不曾會面,你一封、我一封就像陷入了戀愛狀態(tài)一樣?!彼麄兒彤敃r的青年一樣,受到時代潮流的沖擊,感到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舊中國太令人窒息了,他們苦悶、探索、反抗,互相傾訴心中的不平,追求著美好的理想,自我解剖,彼此鼓勵。他們的心像火一樣熱烈,像水晶一樣透明。
三人這時的通信經(jīng)過整理后于這年5月出版,題名為《三葉集》,成為三人友誼的結晶。郭沫若認為“這要算是在五四潮流中繼胡適的《嘗試集》之后,有文學意義的第二個集子”。
1920年3月19日田漢利用春假由東京到福岡,同郭沫若第一次見面。
1920年4月底宗白華辭掉《學燈》職務,準備到德國留學,臨行前還在《學燈》編發(fā)了郭沫若的詩《電火光中》(4月26日)、《巨炮之教訓》(4月27日)。
宗白華走后,接任《學燈》主編的李石岑對白話詩存有偏見,給郭沫若的詩每每以不公平的待遇,致使他詩興消沉,很少作詩。
1921年8月郭沫若將宗白華編發(fā)在《學燈》上的那些詩加以增刪,編成詩集《女神》出版。
1925年宗白華回國,在上海同郭沫若第一次見面。
對于宗白華的扶植和幫助,郭沫若是永遠不忘的。他后來多次回憶起宗白華,說:“但使我的創(chuàng)作欲爆發(fā)了的,我應該感謝一位朋友,編輯《學燈》的宗白華先生?!彼J為由于宗白華給予他很大的鼓勵,使他有最初的一本《女神》的集成,他甚至感激地稱宗白華為“我的鐘子期”!
我是后來才知道宗白華和郭沫若這些交情的,突然眼前涌動起一股熱流,其實像這樣的往事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