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時響起鞭炮和鑼鼓的聲音,那是知道圍城解困、敵人已潰逃的百姓們在競相慶祝。這間客棧位于城西一處安靜之地,客人們早就四散逃走,老板父子和小二們也都被臨時征用,只有女眷留了下來。王佐早就探明了城中情況,特意選擇此處作為驃騎臨時行營,而不是將軍府。此時,這里除了躲在后院的老板娘和她兩個女兒,還有塞在茅廁里正擔(dān)驚受怕的石羽,整間客棧已被驃騎軍全部控制,再無外人,明哨暗哨,各司其職。
“呃,這是什么?”水墨覺得自己的眼珠子一個勁兒地發(fā)脹。手中的布料柔軟又光滑,鮮嫩的石榴紅色,上面精繡著一朵白梅,手工很精細,如果拿回現(xiàn)代鐵定能賣個大價錢,可現(xiàn)在水墨只想將這玩意兒撕個稀巴爛。
“兜肚啊?!敝x之寒半歪在軟榻上,蹺著二郎腿,手里還拿著個梨子在啃,看見水墨暴突的金魚眼,他笑得越發(fā)開心,“你既然讀書識字,想來出身不會太差,不會在家里連兜肚都穿不起吧?”看水墨面紅耳赤偏又不敢發(fā)作的樣子,謝之寒覺得原本酸澀的梨子也變得美味多了。說起來,自打認識了這小子,不,是這女人,自己心里總是“不爽”,現(xiàn)在終于逮到了機會,不戲弄她一番出出氣,他就不叫謝之寒了。
看著水墨咬牙切齒地站在原地不動,謝之寒將啃干凈的梨核彈出。正在琢磨自己該如何是好的水墨只覺得耳邊微風(fēng)掠過,一抹濕意擦過了耳垂兒。啪的一聲,梨核兒掉在了她腳下,水墨摸了一下耳朵,有些不滿地看了謝之寒一眼。
“你要是不肯自己穿,那我?guī)湍愦┖昧?。”謝之寒戲謔地說。水墨不禁火氣上涌,之前還覺得他是在拿自己開玩笑而已,現(xiàn)在這話聽起來卻像是不折不扣的調(diào)戲。水墨臉色一沉,抬頭想開口,卻看見謝之寒的表情和他的語氣完全不同,雖然還在笑,但那種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威嚴卻讓水墨把話咽了回去。想了想,水墨才問道:“出了什么事兒嗎?”謝之寒微微驚訝于水墨的敏感,但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只是懶洋洋地說:“不管你是因為什么理由從軍,天朝法令,女子擅入軍營者,殺!”最后一個字說得極慢,燈火下,他雪白的牙齒閃著微光,水墨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