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就趕飛機去上海,甚至沒來得及和江南告別。在機場,張蠡一身整齊的西裝,卻掩蓋不住臉上因為宿醉留下的疲憊。我就知道他會這個樣子,從兜里掏出路上在便利店買的利克遞給他,說道:“喝了會好受一點兒?!?/p>
他接過,擰開瓶子,一口喝光。
“謝謝。”他說。
“不客氣?!?/p>
至此,我們兩個之間一直縈繞著尷尬的氣氛。坐上飛機,他就打開電腦擺弄著,直到空中小姐通知要起飛了,才戀戀不舍的關掉電源。而我則拼命的扭著頭對著飛機窗戶遙望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
“蘇……”不一會兒,他終于開口。
這時我的脖子已經有落枕的趨勢,于是不情愿的回過頭。
“我可能不太會表達,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一般不會這樣?!彼行擂蔚脑俅谓忉尩?。
為了緩和自己和金主的尷尬氣氛,我爽朗一笑道:“什么事?我都不記得了?!焙俸俑尚陕?,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哦,對了,老板,關于你昨天請客吃飯的菜單,我反復研究了一下,發(fā)現有幾個菜重復了,若是能換成這幾個不僅價格會便宜些,而且搭配起來也營養(yǎng)許多,檔次還不會下降。我知道一般出來吃飯只喝酒不講究營養(yǎng)搭配,也知道您不差這點錢,不過,發(fā)家致富從點滴做起,不如您考慮考慮?”
我連著說了一大通,還搭配著諂媚的表情,同時從背包里將小本本掏出來很狗腿的雙手遞上去。他掃了一眼我寫的菜單,又抬頭看我,一副好奇的神情。一分鐘后,我正考慮自己是不是又做出什么不同于正常人的時候,他將本子遞給我,挑著眉毛說道:“發(fā)家致富從點滴做起?”
“……”
“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以后這種事情你自己就可以決定,不用再過問我。”他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像是稍縱即逝的流星一般轉眼消失不見。但是,我卻很準確的抓住那一抹笑容,我甚至痛恨自己為什么要生了那么好眼神兒,準確無誤的撲捉到了那抹和林幕像極了的神情。
林幕,林幕,我早就應該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