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淑梅那張巴掌大的面孔仿佛正向他逼將過來。
“你莫要動?!?/p>
她總是按住他的胸口,騎著他,用唇瓣輕咬他的耳垂,兩只桃子一般圓熟的乳房上下擺動,仿佛隨時會流出蜜汁。他當初便是浸泡在她的蜜汁里,才會變甜變酥,理智被全盤推翻。那時他幾乎沒有一日不宿在她的住處,每天凌晨兩點到百樂門門口接她下班,夜再冰涼如水,都澆不熄熱情。有一次碰上邢志剛的車子緩緩從身邊經過,車窗里那張繃緊的面孔轉向他,眼神如蛇信舔舐神經,令他無端戰(zhàn)栗。
“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她不是你要得起的?!?/p>
邢志剛一句話,將他牢牢鎖住,欲望竟奇跡般地被對方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擊碎。只是出于男人的尊嚴,他沒有退縮,反而要她要得更勤,直到對方心滿意足地討?zhàn)埐趴戏胚^。即便如此,他和她心里都清楚得很,這種“露水情緣”到底不會長久,還未等到邢志剛正式找人過來警告,他便主動撤退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個辰光認得了上官玨兒——那能輕易要男人性命的上官玨兒。
咚咚!
杜春曉終于不耐煩起來,敲了敲桌面道:“那唐先生可記得關小姐交往過其他什么人?你最末一次見她是何時,在何地?”
“半年前我與她分手,之后只一起喝過一次茶,便再也沒見過。你也曉得,我一個窮記者,實在養(yǎng)不起這樣的女人?!?/p>
“可牌告訴我,是唐先生一直用關小姐的錢啊?!倍糯簳該P了揚那張“女祭司”,“你看,女人做主,女人承擔未來,只可惜明月溝渠,白費心思了。”
唐暉這才面色緊張了起來,似有一把剪刀將他的心尖鉸下了一塊,那種痛由內而外緩緩蔓延,起初不覺得,下意識地摸一下,才發(fā)現(xiàn)滿手鮮血。他曉得,這份情,大抵是永遠都在的。
杜春曉送唐暉出門,走出石庫門的辰光,嘴里的牙簽還叼著,短褂領口的紐扣也松著。唐暉覺得她稀奇,便多看了幾眼,她笑道:“你心里又有人了?”
“是?!彼环裾J,這份坦誠令他雙眸如星,氣勢逼人,杜春曉不由得有些喜歡上他的多情。有些男子,愛一百次都視作“真心”,不像另一些,永遠拿女人當游戲里的棋子。
“我知道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歡你了。”她莞爾。
“我自己也知道?!?/p>
他毫不掩飾,孩子氣地仰起頭,陽光落在他額上,眉毛都鍍了一層金,暴露出他迷人的稚氣。她這樣看他的側影,極想認真為他占一占牌,拿些真本事出來。可唐暉的未來,如他的過去一般深不可測,她于是對他的秘密有了濃厚興趣。
“從明朝開始,不惜一切代價跟蹤唐暉,沒必要再做其他多余的事。”
杜春曉對夏冰下了一道死命令,只是所謂“多余的事”,已決定由她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