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純如說她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些經驗是她永遠無法在新聞學的課堂上學到的。純如對《新聞周刊》的人把她當成員工之一的善意之舉深感高興。她說,《新聞周刊》還有一些福利。比如,每個星期五,商業(yè)報道組的人可以以加班的名義公款外出晚餐。她還受邀到華爾道夫酒店和第五大道及公園大道上的一些高檔餐廳用午餐和晚餐。
暑期實習的最后幾周,純如設法與《新聞周刊》的幾名編輯交談,就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征求他們的意見。7月4日,純如打電話告訴我們,為慶祝美國國慶而燃放的絢爛煙花在天空中綻放時,紐約那些摩天大樓被瞬間照亮的景象實在壯觀。她說,在大城市生活該有多么令人興奮啊。她說她想在畢業(yè)后生活在紐約這樣的大城市,當然,除此之外,紐約也是出版業(yè)的中心。
在紐約的時候,純如也去探望了住在孔子大廈的外公外婆。純如到紐約后不久,純愷和我就飛到那里慶祝我父親的90大壽。純如和我們一道慶祝了這個大日子。
在紐約實習時,純如還拜訪了《紐約時報》并與該報編輯探討了替該報擔任校園通訊員的可能。他們被純如說服,給了她這個機會。當純如回到家中后,整個大三期間,她為《芝加哥論壇報》和《紐約時報》發(fā)去了許多校園新聞。這是純如的另一個特點:她從不放棄任何可能幫助自己實現(xiàn)目標的機遇。純如非常頻繁地向《紐約時報》發(fā)送伊利諾伊大學的校園新聞?!都~約時報》校園生活版面的編輯一度一篇接一篇地采用純如的新聞稿,但最后他對純如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讀者會以為《紐約時報》的校園生活版面是專為伊利諾伊大學而設的。
1988年,純如繼續(xù)努力為《大開眼界》雜志工作。她在學校里交下一些文友,他們也為雜志提供詩歌和故事?!洞箝_眼界》的第二期出版于純如大學最后一年。在這一期上,純如寫了一個故事《萬圣節(jié)王子》。故事里,純如寫到一場辯論,一只被抓到的癩蛤蟆到底是應當被放生呢,還是應該放到玻璃魚缸里。最后,女孩和男孩決定將癩蛤蟆放到小溪里,在那里“或許會度過危險而短暫的一生,可能遇上一百萬種危險……”但仍好過在玻璃魚缸中的一生,“安全而漫長,年復一年,同樣的石頭,同樣的食物,同樣的水,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但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它……”非常明顯,這是純如的人生哲學。她寧可過一種多姿多彩的冒險生活,也不愿要安穩(wěn)和長久。
如果能從緊張的課業(yè)中抽出一點時間,純如就用來閱讀小說和非虛構作品。有時候,她會跟我說起正在讀的書和作者的姓名。我記得她提到過一些美國著名作家、詩人和劇作家,比如亨利·朗費羅、埃德加·愛倫·坡、華盛頓·歐文、歐·亨利、馬克·吐溫、沃爾特·惠特曼、威廉·福克納、卡爾·桑德堡、歐內斯特·海明威和田納西·威廉斯。
當純如喜歡上某位詩人或作家的作品時,她就會變得特別熱情投入,充滿激情地向我描述那位作家的生平和作品。有一次,她被卡爾·桑德堡的詩《迷霧》所征服了。她告訴我,她喜歡那句“霧升起于小貓的爪子上”。當她背誦這首詩的時候,她會用手模仿出貓爪的樣子,后背拱起,像一只貓一樣走近我。純如喜歡貓,我能看出,她也喜歡桑德堡的這首詩。桑德堡出生于伊利諾伊州的蓋爾斯堡,純如很想到那里憑吊一番。一個夏天,她和她的朋友到底還是去了那里。我希望我可以像純如那樣欣賞這些文學作品,但那時候我忙于自己的研究工作,無暇跟純如討論更多?,F(xiàn)在當我回頭去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向純如學習的最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