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考核的情況沒有公布，非正常渠道傳出的消息說，不論是班子還是個人，綜合評分都比較低。特別是陳志之，他的綜合評分在領(lǐng)導(dǎo)成員中是最低的。并且出現(xiàn)幾份不稱職的表格。聽到這些消息，陳志之覺得既在預(yù)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為在考核的過程中，有人做了手腳，而考核組的某些人卻縱容了這種行為。他怎么也坐不住了，他要去市委探聽虛實，于是就下樓到市委去。

呂四權(quán)一副深沉的樣子，表現(xiàn)得非常平靜，坐在辦公室，一坐就是一天，見了人，臉上總也掛著笑容。秦壽的道行就比呂四權(quán)差遠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在各科室之間竄來竄去，到人家科室里，往地上一蹲，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上，在人家的地上亂彈煙灰，眨巴著那對因酒色無度而干澀無神的眼睛，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令人生厭。

丁小凡聽到這個消息，心想這世界上還有沒有公道。這樣想著，陳志之就進來了，看來他剛從樓下上來，走得也急，這會兒還在喘氣呢。他站在丁小凡的對面，穩(wěn)定了一下呼吸，對丁小凡說：“我去市委那面了解了一下情況，據(jù)說，按照測評的結(jié)果，就夠亮黃牌了。我不知道是我真有問題，還是這考核出了問題。”

“只有天知道，”丁小凡說，“考核情況是保密的，真實情況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它不像高考那樣，還可以查分。要弄清楚這個問題，除非內(nèi)部有人，不然，你永遠都無法知道考核的真實情況?！?/p>

“不管真實情況如何，這黃牌亮與不亮，現(xiàn)在還沒有定下來。在定下來之前，還有回旋的余地。你說我該不該去找找領(lǐng)導(dǎo)們呢？”

“我覺得可以找找，這又不是跑官要官，是有人想把這灘水攪渾，好從中渾水摸魚，達到個人的目的。為了澄清事實，找找領(lǐng)導(dǎo)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倍⌒》舱f。

“也只能這樣了，除此之外，我還能有什么招呢？”陳志之說著，就往外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往肖明軒那兒打了個電話，肖明軒在辦公室，得到肖明軒的首肯，他就去了政府大樓。進了市長辦公室，他坐下來之后，肖明軒對他說：“你們怎么搞的，一個臨時考核，怎么會搞得一塌糊涂？”

陳志之說：“我正要給你匯報這事呢?！?/p>

肖明軒沒等陳志之往下說，就說道：“據(jù)我掌握的情況，你負責全面工作的這段時間里，工作還是有起色的嘛。盡管在那樣一種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但工作該推的都推開了，外界對你的評價也還是不錯的嘛。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呢？”

陳志之就說了考核前那段時間里某些人的所作所為，以及考核時的情景，完了他說：“肖市長，我覺得這就很不正常了，我請求組織重新考核?！?/p>

肖明軒平靜地說：“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我說了假話，你怎么處分都行，我只請求，還我一個公道。”陳志之有點委屈地說。稍停，他又說，“如果有人急著要當這個局長，領(lǐng)導(dǎo)們盡早考慮任命算了，不要讓人家老覺得我是個絆腳石，非把我弄的身敗名裂不成！”

肖明軒嘆口氣，停了片刻，說：“有些話本應(yīng)不便和你說的。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得不給你明說了。按說，你們局的班子早該定下來了，這樣于公于私未嘗不是好事?？赡阋仓?，涉及到具體的人，情況就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