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結尾,一度因為干涉妹妹的戀愛而使雙方產生的隔閡被一場滂沱大雨沖走了,麥琪奮不顧身地劃船去營救被大水困在磨坊中的湯姆,最終船還是沉沒了,這對永不分離地擁抱著的兄妹葬身于波濤滾滾的弗洛斯河上,“在最后的一剎那,他們又重溫兒時親密地拉著小手在野菊叢生的田野里漫游的日子”。值得一提的是,湯姆的身上就有喬治·愛略特的哥哥艾薩克的影子。艾薩克也不能夠接受妹妹的私情,長期不和她通信往來。直到一個雨雪霏霏的日子,妹妹埋在了劉易士的墓畔,送葬的艾薩克才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喬治·愛略特在晚年還有過一次閃電般的婚姻,丈夫是她和逝去的劉易斯共同的朋友,比我們的女作家年輕了整整二十一歲。遙隔三十年后,艾薩克終于原諒了自己的妹妹。同時,他也接到了妹妹充滿熱情的回信:我們之間長久的緘默從未減弱我對你的愛,這愛是我們從小培養(yǎng)起來的。
相形之下,弗吉尼亞·伍爾夫對于兩位同母異父的兄長的厭惡從未減弱。在《往事雜記》(ASketchofthePast)以及書信當中,弗吉尼亞談到了喬治和杰拉爾德,他們對還處于少女成長時期的妹妹進行了一次次的性侵害。更令人發(fā)指的是杰拉爾德這個粗暴的遺腹子竟然將妹妹放在一張桌子上,然后猥褻地撫摸她的私處,那一年,弗吉尼亞不過六歲而已。
幾乎每個女性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英國女詩人克里斯蒂娜·羅塞蒂(ChristinaGeorginaRossetti,1830—1894)也不例外。與艾米麗·狄金森(EmilyDickinson,1830—1886)一樣,克里斯蒂娜終生未嫁,19世紀英美詩歌史的雙璧始終散發(fā)著孤獨而迷人的光彩。出于虔誠的宗教信仰,克里斯蒂娜先后與年輕畫家詹姆斯·科林森以及學者查爾斯·凱利解除了婚約,這簡直可以和三次訂婚又逐一毀約的卡夫卡相提并論。凱利送給了克里斯蒂娜“一只用酒精浸泡保存的海老鼠”作為禮物,女詩人卻不允許這位被她親昵地稱呼為老鷹和鼴鼠的異教徒進入愛情的天堂。在具有意大利血統的羅塞蒂家族,克里斯蒂娜像她的兩位兄長但丁·加布里埃爾和威廉一樣充滿藝術的天賦,并且接觸到了哥哥們所在的文藝圈子,對于維多利亞時代庸俗的社交聚會和穿著打扮毫無興趣。
當我死去的時候,親愛,
你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
也無需濃蔭的柏樹;
讓蓋著我的青青的草
零著雨,也沾著露珠;
假如你愿意,請記著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我再見不到地面的青蔭,
覺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聽不見夜鶯的歌喉,
在黑夜里傾吐悲啼;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也許我記得你,
我也許,我也許忘記。
其實,徐志摩只是這首抒情詩的譯者,盡管不少聽眾并不知道它出自女詩人克里斯蒂娜·羅塞蒂的筆下?!陡琛芬彩橇_大佑的音樂生涯的發(fā)端之作,最初經由張艾嘉輕輕地唱,劉文正慢慢地和,成為留存在我們記憶深處的“閃亮的日子”。